&esp;&esp;他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再没有任何的生气。
&esp;&esp;死气沉沉,如同垂暮的亡者,又像是濒死疯狂的幼崽,染着前所未有的煞气。
&esp;&esp;…
&esp;&esp;惊蛰几乎是气疯了。
&esp;&esp;他已经那么久,那么久,没有过这种气到几乎头晕的感觉。
&esp;&esp;当然,意外发现容九身份这件事不算的话。
&esp;&esp;“你拖我出来做什么?”
&esp;&esp;寿康宫前,惊蛰和赫连容两人拉拉扯扯,看起来非常不成体统。赫连容圈着惊蛰,就像是圈着一只要疯狂越狱的小狗。
&esp;&esp;惊蛰已经不是气得要咬人,而是气得要杀人。
&esp;&esp;他的手指都在哆嗦,那是极度的怒意和难以掩饰的痛苦,仿佛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情绪上的感染,叫人轻易能觉出他的伤心,“他们凭什么那么对你!”
&esp;&esp;赫连容:“大抵是我的出生,会叫他们日夜提醒着自己犯下的错误。”
&esp;&esp;他说起这话,表情尤为冷漠,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种冰凉的寒意不仅是对别人,更是对着自己。
&esp;&esp;对于皇后来说,赫连容的出生来得太迟,就仿佛是在不断历数盛隆帝的背叛;而对于盛隆帝,赫连容的存在,不外乎是在提醒着他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esp;&esp;不管是盛隆帝,还是沉思,都不愿意看到九皇子的出现,正是因此。
&esp;&esp;惊蛰:“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是他们自己执意要生下你,却偏偏做出这种……”一时间,他想翻出句脏话来骂,却苦于他平时没有这样的积累,搜肠刮肚,竟只能憋出“混账狗屁”这几个字,真的气得肝都在疼。
&esp;&esp;这分明是他们自己的错误,却偏偏怪罪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esp;&esp;从前惊蛰知道,容九身上的毒是母亲下时,就已经觉得疯狂,却万万没想到,盛隆帝更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居然逼着亲生儿子去毒杀自己的母亲,这是何等天理不容?
&esp;&esp;他就算想杀了皇后,自己动手不就是,又或者,有更快,更简单的方式,为什么偏偏要赫连容去做?
&esp;&esp;“他和母后互相折磨,已是又爱又恨,他急于摆脱母后,却又不忍心自己亲自动手,此为其一;母后憎恶我,嫌弃我,从不在意我,他就是要用被她嫌弃,憎恶的存在,故意去杀她,是为报复,此其二,”赫连容淡淡地说道,“而
&esp;&esp;白日里停下的雪,到了晚上,渐渐落下,空气中弥漫着凌冽的寒意,风不大,却冻得人骨子里都难受。
&esp;&esp;乾明宫到了深夜,都燃着灯。
&esp;&esp;惊蛰趴在软塌上看书。
&esp;&esp;白日里,他被那书里的狐狸书生气得要命,待赫连容要拿去丢的时候,他又给捡回来看了。
&esp;&esp;守在殿内的人,就宁宏儒和石黎。
&esp;&esp;惊蛰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刚想翻下一页,就感觉到有阴影自头上落下,他歪头:“你走路是怎么悄无声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