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冰凉的脸庞,在惊蛰的耳边蹭来蹭去,弄得人一阵哆嗦。
&esp;&esp;“惊蛰,我每年忌日去看母后的牌位,并不是因为怀念。”冰凉的声音,带着恶劣的趣味,“我只是给她,带点礼物。”
&esp;&esp;惊蛰挑眉,刚想问这礼物是什么,就发现马车微微一动,马夫低声说道:“主子,到了。”
&esp;&esp;惊蛰微顿,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esp;&esp;外头还在下着雨,赫连容和惊蛰出来的时候,早有人撑伞在外头等着。马夫早已经麻溜将脚凳送来,供他们下来的时候踩踏。
&esp;&esp;自从惊蛰对踩着人背流露出某种不太接受的神情后,就再没有人会这么做。
&esp;&esp;两人下了马车,撑着伞走近。
&esp;&esp;岑玄因下葬的地方,是有着官府负责的墓园,就在京郊外,来往的人不算多,很是僻静。
&esp;&esp;平日里,也有官方的人维护修缮,一般能葬在这里的,多是和案件有关,也要么是无亲无故的人。
&esp;&esp;毕竟要是有亲人在世,多是会把尸骨迁回故土。
&esp;&esp;惊蛰却不想这么做。
&esp;&esp;他们在襄樊的确是有点家产,不过十来年没回去,已经不知道变作什么情况。
&esp;&esp;父母自从襄樊离开后,除了父亲几年会回去一趟后,柳氏根本从不回头,大概是曾经和老家的人闹得很不愉快。
&esp;&esp;相比较襄樊,他们在京城住的这么多年,更像是第二个家。
&esp;&esp;惊蛰不觉得一定要将他们迁回去,更何况……
&esp;&esp;他的脚步停下,怔怔地看着那块牌位。
&esp;&esp;……娘亲和良儿的尸首,可一直都没见下落。
&esp;&esp;赫连容无声无息地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了惊蛰。
&esp;&esp;惊蛰勉强笑了笑:“这雨这么大,看来,今天这纸钱,是捎不过去了。”莫说是纸钱,就连香烛也都无法点燃。
&esp;&esp;在来之前,惊蛰就或多或少知道这点,可他还是想过来。
&esp;&esp;哪怕只是看看。
&esp;&esp;惊蛰单独打了把伞,深一脚浅一脚踩过去,蹲在那一排墓碑前,不知在说什么。
&esp;&esp;赫连容没跟过去。
&esp;&esp;他再是不在意世俗,也是知道这个时候,惊蛰想要的是和父亲单独说话。
&esp;&esp;死去的人不会再回,这种祭拜,不过是为了宽慰在世人的心。
&esp;&esp;尽管没有用,却是一种发泄。
&esp;&esp;赫连容每年在慈圣太后的忌日,也会如此。
&esp;&esp;他会非常愉悦地,为慈圣太后的牌位送去“礼物”,年年如此。倘若真的有所谓在天之灵,怕不是能把慈圣太后气得再活过来。
&esp;&esp;在他们合棺前,赫连容亲手挖出了他俩的心。
&esp;&esp;两颗心烧在一起,混做一撮灰。
&esp;&esp;每年呢,上香用的香炉里,就埋着这搓灰。
&esp;&esp;想必母后,也会非常喜欢。毕竟在他们死后,皇帝终于一心一意,只能和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