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花槿见到花丰勉,激动得忘了规矩礼仪,跑到他跟前自己揭开帷帽,撒娇道:“哥哥看我有没有长高!”
“一别两年,小茉儿是长高了不少。”花丰勉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笑得十分宠溺。
他从十三岁到十八岁都在扬州府跟着祖父读书,算是和花槿一同长大,平日里最宠爱的也是这个妹妹,两年前他回京准备会考,日常见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总喜欢搜集起来,派人送到扬州给花槿。
连小妹花柔都总吃这个陌生的嫡姐的醋,觉得哥哥只宠她一个。
“丰勉成家后果然稳重不少。”唐嬷嬷扶着蒋氏慢悠悠地走过来,她伸手,将花槿的帷帽又放下去,佯装生气道:“多大人了,没点规矩,见着哥哥也不能胡闹!”
“孙儿见过祖母,孙儿不孝,两年不曾去看望您和祖父,您身体可好?”花丰勉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蒋氏暗自点头,心中骄傲,不愧为花家的嫡长孙,进退有度,端方有礼,不枉费老爷子费心教导,“起来吧,你有孝心,祖母心里知道,我启程来时收到家书,道你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是,父亲取名肃远,小名庆哥儿,十分调皮。”花丰勉说到儿子,笑得十分温柔,看着花槿好奇的眼睛,又高兴地隔着帷帽揉了揉她的脑袋,“小茉儿当姑姑了,有没有给侄子准备礼物?”
“那当然!”花槿用手指比划着,道:“我给庆哥儿准备了个小玉牌,和祖母一同去法化寺求的!”
她可是第一次当姑姑,不由有些期待。
“小茉儿有心了。”花丰勉心里一暖,对蒋氏道:“祖母,舟车劳顿,马车已经备好了,母亲在家中等着呢。”
“那便走吧。”花丰勉和花槿搀扶着蒋氏上了马车,蒋氏把头靠在车璧上闭目养神。
花槿悄悄地揭开帘子的一角往外张望,京城街道宽敞,酒楼林立,小贩的叫卖声不时传来,四处都彰显着天子脚下的富贵安然。
“咳!”蒋氏半眯着眼轻咳了一声,花槿连忙放下帘子,低垂着小脑袋拿眼睛偷看她是否醒着。
“仔细风吹着。”蒋氏出声道。
五月份的风暖洋洋的,花槿在心里默默反抗,面上却一副听话的样子,学着蒋氏闭上眼睛。
“儿媳恭迎母亲!”花家大老爷的正妻吴氏端正地站在影壁前,又亲自掀了帘子,把蒋氏扶下来。
她年近三十七,红颜未老,鹅蛋脸型,标致极了,穿一身秋香色的褙子,带着珍珠耳坠,素雅又不失华贵。
花槿跟在蒋氏身后下了马车,心里默默的想:这便是我的母亲了。
可吴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许多年不见的女儿,接了蒋氏便亲自搀着她,一路嘘寒问暖。
蒋氏注意到孙女落后了一截,停下来笑着招手道:“小茉儿怎么了,快过来。”
花槿捏了捏手指笑着走到蒋氏身旁,吴氏像是刚看到她一般,温和地道:“槿儿都长那么大了,这些年辛苦母亲教养了。”
不知为何,花槿忽然想到有一年祖父生辰时,父亲母亲带着花柔去扬州府,吴氏也是这样,对她温声关怀,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但花槿知道,吴氏是个好母亲,因为她曾见着吴氏抱着摔倒了的花柔心疼地轻哄,温柔又慈祥。
蒋氏握了握花槿的手,宠溺道:“小茉儿很乖,从小便会讨老头子的喜欢,这些年有她陪着我们,日子过得快活多了。”
吴氏知道蒋氏疼爱花槿,当下便笑了笑。
一行人到了蒋氏从前居住的岁柏堂,一大家子都在等着给蒋氏请安。
花槿囫囵看过去,大约知道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便是她的嫂嫂——江氏,她怀里抱着的是庆哥儿。
穿石青色缎裳,戴翡翠簪子的二夫人杨氏。
过些时候,一个个给蒋氏请了安,花槿才将人认全。
摇着折扇,一脸玩世不恭的是二房嫡长子花丰煜,他身边的是正妻白氏,娇小可人,站在一处倒是一对璧人。
一身藕粉色留仙裙的女子是二房嫡长女花榕,也是花家这一代的大姑娘,举止大方,像是个爽快人。
紧挨着吴氏撒娇的是花槿的亲妹妹,花柔,从小被宠爱着长大的,有些娇蛮,但不掩其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