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内伤……这家伙,又在硬撑。
储璎又气又急,撑着手坐起身,“他在哪,带我去,我得骂他……”
“不必出门骂我。”陆聿衡的声音陡然在门口响起,声音中略带一丝疲惫,“我回来了。”
元宝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碗,离开了房门。
“你……”储璎刚想说话,便觉得头发晕,无力的倒在榻上。
陆聿衡上前两步,将她扶起来靠着自己。
“别生气……”陆聿衡疲惫的面容满是温柔之色,“我错了。”
“……”储璎喘着气,说不出话,只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路上大夫已经替我看过了。”陆聿衡轻声哄着她,“我的内伤除了好好调息休养,没别的法子,如今这么多事情,着实不是休息的时候,我答应你,等把事情处理完,一定与你在东宫好好歇着,好不好?”
“话都被你说完了……”储璎靠着他。
“没办法,如今要以事务为重。”陆聿衡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先好好休息,把我的那份也休息了,好吗?”
“哪有这样的。”储璎小声问,“马成那边……”
“已经安葬了。”陆聿衡缓缓道,“他确实是溺水而亡,身上有些伤痕,都是卷入洪水受的伤。”
“水利工程堤坝上派人查了吗?”储璎着急问,“是罗志做的吗?是意外落水还是……”
“查过了,罗志也承认了,是他半夜去割坏了落脚的支架,导致马成不慎落入水中。”
“因为要给他母亲治病?”
“是。”
储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神情颇有几分复杂。
马成也许是看在罗志如此热心好学的份上,才带了这么个徒弟,可偏偏,就是这唯一一个徒弟,害了他的性命。
“马安澜呢?”储璎道,“他的情绪如何?有没有哭闹?”
“意外的镇定。”陆聿衡缓缓道,“他确实是……长大了。”
储璎闻言,缓缓叹了口气。
“等回京城,我们把马安澜带回去吧,把他们安顿在京城的私塾,让他好好读书,上学,好不好?”
陆聿衡缓缓道,“好。”
世事弄人,谁知道明日又会发生什么。
只有抓住眼前……
储璎轻轻的抱住陆聿衡。
陆聿衡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中。
二人经历了这么多,心中都有些沉重,又有些庆幸,庆幸如今二人还能抱着对方,听着对方说话。
储璎轻声叹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
“嗯?”陆聿衡发出一声疑问。
“哦,不是这个,说错了。”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患难夫妻见真情。”
陆聿衡疲惫的面上难得缓和几分。
他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发间,轻声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