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见,木家已有大变化。
且不说房屋兴建几座。但是门前看守的护卫多了一倍,就知木家近年来实力增进不少。
再者,虽然有些人褪下军服,但景霖一眼辨人,心中便知士兵来历。
武樊没和他联系,倒是在这过得有滋有润的。
三年前,景霖曾派遣成应借宋平安之名抽调一队军卫,并提醒武樊注意央军动向。彼时他“身死”的消息传的还没那么快,武樊派人十分勤快。然而算算日程,在他身死消息传过去时,武樊也未及时收回军队。
两年前,楚嘉禾借口来看商路时与武樊碰面过。不过那时候楚嘉禾是先和武樊碰面,在和景霖碰面。楚嘉禾事先不知道景霖想走民道还是官道,就先没打草惊蛇——尽管走两条道都必须要有武樊参与。
一年前,武樊自打进入木家,就像着了魔一般。景霖还未探得世子身份,也不敢轻举妄动,和武樊说明自己金蝉脱壳的计划。
景霖深呼一口气,向木家迈出坚定一步。
武樊认识他,不知这“京雨”和“宋平安”的身份褪去后,那位不显山不见水的世子殿下表态如何。
若是骤然反悔了,他又该如何从木家全身而退,以及让那着了魔的武樊“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在下先去解个手?”花鸢棋朝景霖挥了挥手,袖口处一只小蛊虫探出了头。花鸢棋示意道,“等会就赶来。”
以防万一,还是先下手为强。
景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
等花鸢棋走后,景霖跟随木家小兵,成功与木玄澜会见。
木玄澜对来人长相并不在意,眼神自上而下扫视一番,在景霖眉目间顿蹙一会,又移开了眼,未查景霖身上有何危险。就垂下了眼,作了一辑。
“京公子,世子殿下正在屋内候着。请随我来。”
景霖跟在木玄澜身后,试探地问道:“世子殿下如此能人,怎么如此眼光独到,幸临木家?”
木玄澜毫不避讳:“这是自然,我木家本就世代效忠宋氏。旧王朝覆灭,永亲王亲子流落民间,我们木家是永亲王部下,和殿下关系最亲近,殿下不来与我木家相认,又有何人能寻?”
景霖眼睛眯了眯:“听闻江湖游家也是世子殿下附属。”
木玄澜脚步顿了下,下一刻又和没事人一样往前走:“公子从哪打探来的消息?是的,永亲王部下繁多,不止游家,武太尉手下有名新生,曾与我一同入仕的霍飞霍家也是,云诏丽豇还有大片。”木玄澜敛了下神色,接着道:“他们为藏匿踪迹,甚至练就了换脸绝技,出神入化。”
景霖蹙了下眉头。
木玄澜是不是对他有点太过信任了?
以前景霖与木玄澜合作时,木玄澜之性格不可谓之不谨慎。如今面对一个外人,明明对他有所疑惑,却还是全盘托出。
这是否不太合理?
还是说,木玄澜想提醒他什么?
行至门前,木玄澜转过身,对着景霖作辑,鞠了个躬。
“大人,到了。”
景霖的心在这一瞬间突然提起。
不知为何,心乱如麻。
他将一只手抚上门,却没有推开。
指腹静静擦拭木板上的花纹,景霖眼睫垂下,试图降下突然烦躁的心情。
木玄澜似有所感,抬头道:“大人,需要属下陪同吗?”
景霖呼吸一滞。
木玄澜认主认得也太快了。
莫不是早发现他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