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睁开眼浅浅扫了下,面无表情地走了。
约莫三炷香之后,景霖的门被敲了三下。
等人走进来,合上门后,景霖才放下手中的药,瞥了一眼。
“脑子退化了?时而蠢如猪又时而灵光的,生意太好做了是么?”
来人正是楚燕君。
之前在桌子上,景霖手叩三下,便是叫楚燕君在三炷香后会和。
楚燕君坐到景霖对面,闻了下药味,做了个难受的神情,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我是故意说的。”
在方才的聚场中,楚燕君就差没和花鸢棋说自己与景霖有非常亲密的关系了。
“故意?”景霖道,“那花家是给了你什么好处?那花鸢棋是否现在就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了?”
楚燕君为难道:“没有没有。只是这会寻宝,他本欲同我一块的,半路上又被你截胡,我怕他给你找麻烦,不同意。那这样你又不高兴,所以我才就稍微说了点。”见景霖的眉头要皱了,他又急忙接道:“他又不知道我俩真实关系,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你不要担心了。”
景霖奇也怪哉地看向楚燕君:“你们江湖人士这么讲义气,查都没查过?”
楚燕君又腼腆道:“这不是有你和我哥罩着么。”
“楚予禾。”景霖直接把楚燕君大名叫出来了,他双手交叠,面色平淡地和楚予禾对视,“那是以前,如今你哥和我都被逼成什么样子了。你再这般作,等着你夫人自己给你收尸去。”
“我不敢了。”楚予禾道,“义兄,你怎么比我哥还凶……你看你那些手下的吃穿用度,那都是拿我做生意赚来的银两养的,你都不和我说一声谢谢的。这回我还替你瞒住了身份,你也不说谢谢……”
景霖台上打断花鸢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坐稳身份。花家是个有身份的,能从花家口中吐出“宋平安”这三个字,那他的身份自然是稳住了一大半了。
“你还要我和你说谢谢?”景霖想一剑削了楚予禾的嘴巴,“你生意上闯的哪回祸不是我和你哥给你兜着?哪个商贾出事了我没告诫过你?再者我只是把私产放你这了,不是送给你了,你给我利润,这是理所当然。”
“好呗。”楚予禾摆烂道,“打是亲骂是爱,我受了。”景霖又一记眼刀扫过来,楚予禾双手合十:“对不起义兄,我自己抽我嘴巴子。”
说是这么说,楚予禾却没有一点动作。
景霖都要气极反笑了。
真以为自己不会挨打是么。
楚予禾突然“唉”一声,道:“义兄,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了。我可没有占嫂子的便宜啊。哦对了,嫂子之前好像找过我哥来着,他第二回见我,说见过我哥,你知不知情啊?”
除夕前几日,楚予禾要陪楚夫人筹办年货去,就让楚嘉禾代替他做了一日的生意,该是那时候碰上的。
几乎是说出口的瞬间,景霖的气一下就全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莫名的情绪。他“啧”了下:“知道,别问了。”
楚予禾敛景霖脸色,低声哦哦。
他从楚嘉禾那里听来景霖和嫂子和离了来着,想是闹了点小矛盾。嫂子那人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咋样,无节制花钱……但好歹有副漂亮皮囊啊。听哥说人家俩相爱着呢,如胶似漆。可不能拆散。
但是……楚予禾内心矛盾。
义兄瞧着,不太高兴的模样。
是自己说错话了。
“那个……我哥也真是的。”楚予禾说道,“越混越差哈,不过还好,和韩中丞一起撑了会,现在还不算完。”
这事景霖已经知情了,楚予禾都和他讲第二遍了。
若非涉及生意牵扯,楚予禾通常是不会将一件事说两遍的。而究其原因,景霖也是知道的。楚予禾在犯尴尬的时候就喜欢重复话题。
景霖不禁反思,自己的情绪已经这么明显了么。也是一眼就能看穿?
……
宋云舟早投胎去了。
“嗯,他和韩与在稳,那还不算太糟心。”景霖接过话题,“花鸢棋选的位置和我们的相近,约莫是还想着和你一块。”
“对,我还隐藏着不少消息。他要找,肯定得来纠缠我。”楚予禾接道。
景霖手心抚住胸口,中间稍硬的物体压着肉。他垂眸,缓缓道:“既如此,便先从他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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