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沨简直气到咬牙:。
但因为不喜欢这个话题,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低落。
所以之后好几个小时,他都埋头做题,没再打开私信。
一直到睡前,他才习惯性登上帐号看了一眼。
果然,刷屏是chuy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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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y发了张图,路沨却一眼识别出来,那餐盘起码盛过两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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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y果然心虚,。
说着对方就滔滔不绝地聊起了阿姨的手艺,路沨则静静看着,逐渐慢下了转笔的速度。
到最后,面对着对话框里大段大段的文字,路沨也只说:。
——是的,没什么好管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
有时候想哭,有时候想死,常常一整天都情绪低落,还总是莫名地心悸和失眠——或许,每个人在遇到挫折和难过时,都曾有过类似的极端情绪,但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这样想时,周围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挫折与难过。
医生曾告诉他这是病,他却更觉得自己得这种病很矫情、很软弱,甚至很丢脸。
要不是对方一再劝说,他是绝不可能配合治疗的。
或者说,他选择接受治疗才是错误。
因为他才吃了半个疗程的药,父亲就把那些东西全摔到垃圾桶里,问他:“你丢不丢人?没病在这吃什么药?”
那时路成业正在家里接待一个贵客,路沨也知道,自己好像是挺丢脸的。
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言,在路成业责怪的目光中站着——从此,他也就没再想过要治疗了。
大概……像他这样时好时坏,chuy很快也会烦吧。
即便,chuy回他:。
。
——也一定很快就会烦。
凌晨1点,就连上海的道路也显得有些空旷。
黑色的法拉利飞速穿梭在高楼间,路沨思绪混乱,完全没想到自己照着导航拐过几条街后,来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面前弄堂里的小楼实在太过破旧,以至于他一时无法相信,楚神居然会住在这。
虽然当年chuy打的不是什么知名度最广、奖金最高的电竞项目,但少说几百万的积蓄总有,怎么会租这种地方?
他更以为楚亚有了这两个月的直播收入,再怎么也搬走了,但楼下的大爷却告诉他:2单元2楼那个小伙子?他没搬啊。
路沨不由满心疑惑和自责,只能先跑往这周围的网吧和诊所医院找。
盛夏的夜风呼呼吹在他脸上,他甚至分辨不清,自己心里的焦躁,究竟来自对楚亚的担心,还是来自或许会和楚亚见面的忐忑。
相隔整整一条长江的暗巷里,光线十分昏暗,游小九带着几个人赶到时,周围已经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生怕楚亚出什么事,赶紧往深处走,但几秒后,一道黑影却拿棍子截住了他们。
一群人脚步急停,本能地要掏家伙,但那道黑影却突然松手——钢棍落在地上,哐当一下。
“游小九,你护驾再来慢点都他妈要被株连九族了。”
黑暗中一小片月光照下来,总算让人能看清说话人的脸——所有人都在愣住一秒后,赶紧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