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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审判魔神黎明前的遗忘（第2页）

华惜叶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过脸颊，滴在妈妈的白袍上。她知道，妈妈的话是假的——禁咒发作时，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但她没戳破，只是在心里默默数着：还有一个时辰，她会忘了妈妈的温度；还有半个时辰，她会忘了“惜叶”的含义；等到天亮，她会变成真正的妖魔神王，眼里只有杀戮，没有软肋。

可至少现在，她还能抱着妈妈，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零·星完全没有察觉到，华惜叶的手指正轻柔地在她的背上描绘着一个小小的“叶”字。这个动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一般。然而，这个字却在甲胄上迅速地消失了，就如同那些即将被人们遗忘的、曾经温暖过心灵的光芒一样，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华惜叶突然开口说道：“妈妈，你该走了！”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决绝。零·星心里很清楚，华惜叶这样说，是因为担心伊莱亚斯会察觉到其中的破绽。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零·星还是默默地转身，缓缓地离开了。

华惜叶含着泪水，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轻声哼唱着那首被魔神抓走前父亲刚刚创作的新歌——《不重逢》。那歌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奈。

当年，她曾亲手将自己埋葬，而如今，她又一次选择了这条让她心生恐惧的道路。她明明知道，其实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决问题，父亲、伯伯和爱人都在竭尽全力地保护她们母女。可是，为了守护整个家，她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艰难的道路。

此时，公爵府的议事厅里，烛火被窗外的风搅得明明灭灭，映着满室凝重的脸。华晨宇指尖的修罗神力在掌心翻涌，唐三的蓝银草无声地在桌角蔓延，蓝轩宇则指尖轻点，龙族的金色纹路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三大神界的掌权者围坐案前，案上摊开的地图被标注得密密麻麻，却始终定不下最终的战术。

“必须在审判前救出她们母女。”华晨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伊莱亚斯的伪神之力靠圣光驱动，唐三兄，你的紫极魔瞳能否穿透他的伪装？”

唐三指尖敲击着桌面，沉吟道：“伪神的核心藏在圣光结界里，轩宇的空间之力或许能撕开缝隙，但需要有人牵制零·星——她的天使魅魔之力已与圣光相融，寻常攻击对她无效。”

蓝轩宇突然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龙神逆鳞：“我可以用空间传送直接潜入虚空之城，但需要厄尔南辰前辈的黑暗神力配合，他的力量能暂时屏蔽圣光探测。”

话音未落，华祁煜突然按住震颤的海神书，脸色骤变：“不好！海神书有新预言——‘魔神遗忘回忆，母女各失三感，母失视、听、声，女失情、触、嗅！’”

“什么？！”厄尔南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黑袍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缝间渗出黑暗能量，“惜叶要忘了所有？还要失去情、触、嗅？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他转身看向华晨宇，单膝跪地，“岳父！请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

华晨宇闭上眼，喉结滚动：“不行。你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让伊莱亚斯提前动手。”

“可她是要忘了我啊！”厄尔南辰的声音带着哽咽，黑暗神王从未如此失态，“当年她沉睡时，我守了她三年！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我，现在要忘了我……”

华祁煜拍了拍他的肩，叹息道：“南辰，小宇说得对，忍忍。”

就在这时，蓝轩宇突然对厄尔南辰递了个眼色，指尖的空间纹路悄然展开。“爷爷，华叔叔，你们看这里——”他故意指着地图的一角，吸引两人注意，另一只手却猛地抓住厄尔南辰的手腕，“走！”

金色的空间裂缝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身影，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我们去去就回”。

唐三看着裂缝闭合，无奈地摊了摊手，对目瞪口呆的华晨宇笑道：“这小子……随他吧。或许轩宇真有办法。”

虚空之城的密室门外，蓝轩宇带着厄尔南辰隐匿在暗影里。龙神的气息如薄纱般笼罩着两人，隔绝了圣光的探查。厄尔南辰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华惜叶正背对着门，坐在石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神甲胄上的血迹——那是当年华晨宇砍伤她时留下的，如今却被她反复抚摸，像是在挽留什么。

“她在……”厄尔南辰的声音发颤，“她在提前忘记了……”

蓝轩宇轻轻摇头，龙族的感知让他捕捉到一丝异样：“她在主动剥离回忆，但不是为了成魔——你看她指尖的魔气，在往甲胄里渗。”

果然，华惜叶指尖的暗紫色魔气正顺着甲胄的纹路游走，在肩甲处凝成一朵小小的黑色之花，那是她作为黑色之花妖的本命印记。

“她在留后手。”蓝轩宇低声道，“用甲胄封存记忆，等事成之后，或许还能找回来。”

厄尔南辰心中的石头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股更大的恐慌所淹没。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华惜叶，只见她缓缓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便像是突然失去了记忆一般，迅速地放下了手，眼神中的迷茫愈发浓重。

厄尔南辰的心跳愈发急促，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想要冲出去的冲动。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地现身时，蓝轩宇却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按住了他。

“再等等。”蓝轩宇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厄尔南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焦虑，继续观察着华惜叶的一举一动。密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华惜叶偶尔发出的轻微响动。

突然，华惜叶毫无征兆地转过头，她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门口。厄尔南辰心头一紧，他分明感觉到华惜叶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魔神之眼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紫光，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就在厄尔南辰以为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华惜叶却又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一般，缓缓地转过头去。她拿起一块碎镜片，对着微弱的光线，凝视着里面模糊的自己。

镜子中的华惜叶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那笑容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厄尔南辰心中一阵刺痛，他发现华惜叶似乎已经快要忘记他的模样了。

门外的厄尔南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终于明白，华惜叶说的“六感尽失”从来不是目的，而是她为了护住所有人，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蓝轩宇拉了拉他的衣袖，空间裂缝再次展开：“该走了。再不走，会被发现的。”

厄尔南辰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背影，转身踏入裂缝。他在心里默念：等我，惜叶。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等你。

而密室里，华惜叶对着镜片，缓缓闭上眼。脑海里最后一点关于“南辰哥哥”的轮廓正在消散，像被风吹散的雾。她知道，从现在起，她只是妖魔神王，没有过去，只有使命。

空间裂缝闭合的刹那，零·星的十二翼突然挡在两人面前，圣光如利刃般划破暗影。她面具上的蓝宝石死死锁定厄尔南辰，指尖的虚伪圣剑已蓄势待发——但下一秒，当看清蓝轩宇袖口的龙神印记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