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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第2页）

她抱着膝盖，渐渐有些困了。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浅眠。

隐约间她听见，有人唤她“小妩。”

她慢慢睁眼抬头，那抹红闯入她的眼底。

他撑着纸伞，立在她身前，墨发有些被沾湿，散贴了些在额角处，更衬得他的脸白如霜。

迟妩恍若见到了天神，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胆子大了些，她扬起精秀的脸，唤道：

“萧览月。”

他也盯着她的眼，却没有往日常挂在嘴边的笑意，他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似寒，却又似暖，“是我。”

她有些恍惚，第一次这样对着他，对着他魄人的双目，没有逃避他的目光。

萧览月对她伸手道：“走吧。”

他手似雪，在红衣下格外醒目。

迟妩望着他的手，想起那个梦里要带她走的妖魔，只是这次，她缓缓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他的手很凉，与他相触的那一刻，她才知这不是梦，她被那丝凉意激醒，眼前的人并非在自己的梦中。

起身的一刻，她完全清醒了，“萧…阁…主，你怎么在此处？”

他这次没有应她，只是将她牵入伞中。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萧览月将她送上马车，然后收了伞，也坐进来。

因为下雨，马儿走得很慢，地上泥泞着，马车也有些恍，只是迟妩顾不上这些，她凝神望他，她又将刚刚到话讲了一遍：

“萧阁主为何在这儿？”

她衣服半湿，身子不由还是有些发抖，他坐到她身旁，将车上的一条毯子批到她身上，又对着她的眼道：“我说是路过，你相信吗？”

迟妩虽算不上聪明，却不是傻子，这么大的雨，能有几人出门？若不是为了找她，有谁会在意大雨中躲在路边角落的她？

“不信。”

他浅笑着看她，马车里有些暗，又是下雨天，他的眼同夜一样黑，却依旧能依稀看见她的倒影，“我是来寻你的。”

答案在迟妩的意料中，但她心中依旧不受控制地有些慌张，“我知道。”

他眉微挑，笑着，似是有些好奇，“你知道？”

面对这样的眼，她试图平复自己的心，可脸上淡然道：“阁主为何寻我？”

“今日本来只是想还伞，你房里人却道你出去了，我看天色已晚，又在下雨，便出来寻你。”

迟妩没想过他直接说了实话，倒叫她有些不知怎么接了，“我今日是回去看我师父。”

“谢谢萧阁主，特意来寻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今夜是不是要在雨里度过。”

他顺势道：“那迟妩姑娘会报答我吗？”

迟妩未料他会这样问，望着他的笑眼，她那颗平复的心，又有了复苏的声音。

“萧阁主想要什么报答？”

萧览月一笑，眸中她的倒影更分明，“我说过的，你忘了。”

她当然知道他所指是何事，她第一次见他便知道了，脸上有些尴尬，“萧阁主就别为难我了。”

萧览月收起笑意，迟妩觉得，褪去笑意的他，就像另一个人，只余寒肃。

“那从现在起，你都要唤我的名字。”

迟妩不懂他为何对此有执念，只是他的眼神不容她拒绝，“我……尽量。”

他也没再逼迫她，转头看向窗外。迟妩的目光投向他的侧脸，他却也转头对上她的眼，她一惊，忙将头伸到另一个反向。

萧览月又望向了窗外，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了短影，有雨水细散在他睫上，与额角沾湿的发辉映着，就似这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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