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个节骨眼上,秦疏影来了。
饶是文老爷子心中已有筹谋,此刻也有些措手不及,有些迟疑着问道:“秦大将军拿的这是……”
他看上去是在迟疑着,其实,手指却在不耐烦地点着那画轴。了解他的都知道,这意思很明显。
——秦小子你是来砸场子的?今儿是我家乖孙女儿扬名立万的好时候。别来打岔!
秦疏影轻轻一笑,也不多言。只将拿着画轴的手微微翻转,露出掌心中的几个字来。
文老爷子眼角一跳,再去看第二眼,秦疏影却已将手心握住,翻转了回来。
文老爷子面无表情地想了半天,最终扬着下巴,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了个好似十分不情愿的回答:“嗯。”
他这一声刚出来,秦疏影就对着旁边的文清岳示意了下。
文清岳稍稍颔首。
秦疏影手腕一抖画轴顿开。他朝卷轴展开之处猛然一拍,轴边借力朝旁飞去。
文清岳瞬间抬手,将画轴拦在自己跟前。又顺势舒缓了下,和秦疏影一人一侧将轴边握牢,这便将画平整地展现在了老爷子面前。
场中不时地传出赞叹声,道这两人功夫着实是好。
文老爷子却不为所动,甚至都没多看他们一眼。只朝那画细观了片刻,便问秦疏影:“此物何来?”
“友人所赠。”秦疏影笑道:“我不知他赠的这画究竟怎样。刚好侯爷今日请了许多鉴别好手,我便想着拿来请大家帮忙辨一辨。”
镇远侯一出口,许多人便跃跃欲试。
文老爷子却没理会这些期盼的眼神,虎目一扫,点了两个人说道:“不如,就你们两位来说说罢。”
他朝着屋里一指,又朝着场外一点。不多时,祝敏然和郑公子便在大家的期盼目光中走上前去。
祝家和郑家的威望极高。这两家的后辈,在年轻人里也是颇有名气的。
如今又被镇远侯爷相中……
他们俩不由就带了几分得色。并肩立在画前,凝神细看。
不多时,暗暗赞叹。
这是一副画山林野趣的图。晴朗的日光下,树影摇曳间,几个小动物正凑在一起嬉闹。
小猫娇憨,兔子可爱,小鸡小鸭逗趣。
唯有一只大狗,正眼神凌厉地望着远处。那边,一只虎爪探出石外,隐隐可见。
毫发毕现,细致处可见真章。
当真是栩栩如生……
文老爷子违心地摇头叹道:“我觉得这画一般。”
祝敏然看了看一旁神色不悲不喜的秦疏影,笑道:“侯爷平日里只管打仗,自然不知这画的精妙所在。晚辈倒是觉得,此画甚好。我自叹弗如。”
郑公子亦是在旁说道:“作此画者,必然是某位名手大家罢。”只是这运笔的方式,他还未想出究竟是谁。
文老爷子点点头,问郑公子,“你的意思是,这幅画,必然是名手大家之作?”
“正是。”郑公子十分肯定地道:“这满场的人里,怕是没有一个人的画作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