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孙墨打包了两份煎饺,“晚上还约了兄弟打王者,正好带回吃夜宵了。哥,谢了啊”。
陶家舶接起电话,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倏地沉了下去。
“船被劫持?”
*
办公楼的停车场没什么车,陶家舶把宾利随便停了一个位置。拔腿往电梯冲,唐晓已经在那里等他。
“现在是什么情况?”
“船被劫持,货没了”,唐晓报了一个混乱的海域。
“人怎么样?”,陶家舶走进电梯,听对方说船上的人没事松了口气。
整片办公区域灯火通明,部分同事下班又折返回来。会议室里挤满了人,走廊的人也都夹着手机,紧急联络客户和船公司。
陶家舶大步走到会议室中央,他一手扯开领结,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问:“这个船是谁负责?汇总目前的情况,我要的是所有方面的情况”。
这次受波及的不只是陶家舶的船,但星财的情况是最严重的。1000吨的货,光运输成本就在3000万还不包括已经预缴的各关卡税费、附加费。他们不仅仅损失了自己的部分,对客户那边也不好交代。
“陶总,这属于不可抗力因素,卖方买了保险。何总跟我们是老客户,这种突然事件也不是头一次碰上。既然有保险,这一块儿不会让我们承担太大的损失。我们再跟船公司商量一下,拿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陶家舶双手撑着桌子,衬衫袖子被挽起来,露出精壮的小臂。他看上去面色沉稳,是经过几年风浪的成熟模样。
闻言,拉过椅子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点,“我担心的不是损失,而是这一单生意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做”。
几个自身的总监瞬间就明白他的潜台词。
陶家舶打开投影调出所有人都熟悉的海运航线图,说:“我来的路上已经跟何总通过电话。他这一单生意合同的条款特殊。何总的意思货品损失可以找保险公司和船公司慢慢理赔,但这一船货他一定要在约定期限内送到鹿特丹港。而我们要思考的是,去哪里找第二艘船”。
所有人面面相觑。
比如何善后一起劫持事件更棘手的是在针都塞不进去,排队排到明年2月的旺季临时找一艘时间航线都正好的船。
操作部主任李奇举手问:“何总的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可以到位”。资深老手问的自然是关键问题,买房备货的时间,就是他们找船的期限。
而货到的时间直接关联着海运抵达目的地的时间。
距离何总的合同期限只有40天。
“何总说会在3天内将货送过来,我们的任务是重新搞到一艘船和相应的手续文件”,陶家舶站起来,拍了拍手,眼神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辛苦,不过这一次的突发事件不仅是操作一组的,以后也可能发生在你们每一个人身上。所有人立刻去联系船公司,发动所有的关系”。
强将手下无弱兵,第三天傍晚接到李奇的好消息。
“陶总,船搞定了。唐晓找了一些关系,手续还在加紧办”。
陶家舶在公司熬了两天,红血丝布满眼球,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怎么弄到船的”。
李奇说:“是池明迈,池总帮的忙”。他把这几天联络的过程大致描述了一下。
“池总联系我说尽力找一下,没想到真被他弄到了,帮了我们大忙”。
说曹操曹操到,陶家舶的手机上赫然出现了池明迈的电话。
他比了一个手势让李奇先出去,接起来:“池总,这次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池明迈那天沉默了一会儿,只听齿轮滑动的声音,他吐出一口烟后对陶家舶说:“你这忙,不用这个人情怎么约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