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就俏皮的嘟了嘟嘴,笑道:&ldo;我抹了一点蜜渍唇膏子。&rdo;委婉的表达了她已经吃过早饭的意思。
老太夫人见她双唇的确比平常更红艳了几分,不由笑了起来,点头道:&ldo;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鼓捣这个,你们还年轻,正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rdo;
正说着,太夫人和三夫人来了。
孔琉玥见三夫人比昨天看起来气色&ldo;好&rdo;了不少,衣妆也鲜亮了几分,带戴了赤金点翠的步摇,脸上也匀了胭脂,不由暗想,看来颜华的&ldo;病&rdo;已经有所&ldo;好转&rdo;了罢?
果然很快就听得三夫人道:&ldo;不知祖母这里可还有大姑奶奶给的那个&lso;依弗哪&rso;?颜姐儿昨晚上吃了药又渥了一夜的汗,今晨起来就说好些了,但头仍疼得厉害,偏生前个儿祖母给的膏子药又说完了,我就想着不知祖母这里可还有,若是还有膏,再讨一天回去,指不定再贴上几回,颜姐儿就大好了呢?&rdo;
孔琉玥就暗自笑了起来,嘴上却道:&ldo;可怜见颜姐儿病了这么些时日,总算有所好转了,再好生将养个两日,跟大家一起吃年夜饭应该不会有问题罢,三弟妹?&rdo;
三夫人笑道:&ldo;有劳大嫂关心了,好不好,总还得待瞧好了太医才知道。&rdo;
从乐安居出来,孔琉玥直接去了议事厅。这一次,老太夫人没有再派卢嬷嬷跟她一起,她也觉得这样正媸,路是她自己的,由别人扶持着能走一时,却未必能走一世,她的路,还得由她自己来走。
众管事妈妈经过昨日之事,俱已早早侯在那里了,瞧得她进来,忙都矮身行礼:&ldo;大夫人安好。&rdo;
孔琉玥含笑点了点头,坐到了三夫人惯常坐的榻上,然后瞥了璎珞一眼。
璎珞就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脆声说道:&ldo;昨儿个夫人说的工作笔记,不知道各位妈妈们都写得怎么样了?若是已经写好了,就这会子交给我,若是还有待完善的,可以等午时再交给我,不拘怎样,都没有关系。&rdo;
她话音刚落,张帐房家的就双手奉上了一张薄薄的纸页,笑道:&ldo;我识的字少,写得就更不入不得眼,大夫人和姑娘们别笑话儿。&rdo;
璎珞双手接过,递与一旁矮几前坐着的蓝琴,看着她在纸页上署上了张帐房家的名字,才回头笑道:&ldo;张妈妈太谦虚了,您是管内帐房的,您的字都没法看了,我们这些小丫头写的就更是称不得&lso;字&rso;了!&rdo;
张账房家的笑应了一句:&ldo;璎珞姑娘客气了!&rdo;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这一先出头,有几个本来也是写了工作笔记,但都打定主意绝不最先出头,以免成了众矢之敌的管事妈妈便也都陆陆续续将自己写的交给了璎珞。
剩下几个持观望态度,有那个心却还没写的看在眼里,也都有了几分意动,暗想幸好大夫人不是立等着要,好歹还给了一点补救的时间,说不得待会儿散了之后,立刻赶回去现写。
惟独秦显家的与李账房家的是既没写也没那个心,但二人好歹还知道&ldo;枪打出头鸟&rdo;的道理,又想着所有人都写了,就自己没写,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写到自己?万一她们写了什么不该写的,或是见自己没写,想着反正也没个对证的,就胡写乱写呢?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太冤了?写就写罢,就像三夫人说的,只要她们兢兢业业办差,难道大夫人还真敢随随便便发落她们不成?
孔琉玥居高临下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就在唇边浸起了一抹笑。
因为大年在即,侯府内外无形中就分作了两人套管家系统,一套是四司六局平常便专管筹办大事喜事的人事班子,一套则是平时侍候各主子们的小人事班子。孔琉玥直接撇开小人事班子不管,反正出了什么事,自有他们各自的主子发落,然后逐一问起众管事妈妈这几日和正月里自己及手下人都要忙活的事情来。
她引导着众管事妈妈将自己负责的事说了一遍,无形中就把众人要做的事明明白白理出来了,再做不好,要追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而这些管事妈妈又有哪一个不是人精,谁也看不着的时候,酱油瓶子倒了不扶显然是有的,可现在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有了数,做不做,做得好不好,在上位者来看,简直是一目了然,又怎么敢不用心去做?
于是心里对孔琉玥便又多了几分佩服。
其实认真说来,孔琉玥这个法子的确好,但还不至于好到人人都佩服敬畏的地步。只不过是因为众管事妈妈一开始便将她看得很低,觉得她不过一个庶女,又是从小寄养在外祖家的,就算是有几分聪明才干也有限,因此犯了轻敌之错罢了;如今乍然知道她远不只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心里便慌了乱了,觉得自己摸不清她的底,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能耐和手段,‐‐而人们又往往对未知的事情都怀着一种本能的畏惧,这份敬畏乍然也便被无形的放大了!
将这件事情解决以后,孔琉玥又拿出事先拟好的新花名册,让众管事妈妈传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