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前行,只在中途停下吃了一次带的点心,一行人于午后到了庄子上。
方走到庄口,就有珊瑚的爹并高昌顺领着十来个小管事来接人,隔着马车磕头行礼后禀道:回夫人,屋子都已洒扫安置妥当了,夫人和小主子们直接就可以入住了。
孔琉玥隔着车帘说道:&ldo;很好,带路罢!&rdo;
一行人便前呼后拥的继续往前走去。
孔琉玥忍不住掀起车帘一角,四处张望起来。当看到到处都一片绿油油、生机勃勃的景象时,一股骄傲夹杂着满足和得意的情绪,渐渐溢满了她的胸腔,这些田地都是她的,她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这种感觉真是太太太慡了!
六千亩地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饶是车轻马快,依然又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了庄院外,饶是这样,据来过这里的珊瑚说,她们方才只走了庄子的一半。
孔琉玥听了,自是越发满足兼得意,想不到有一天她也能成为刘文彩黄世仁那样的大地主!
庄院是一栋三进的院子,外带两个小跨院,孔琉玥自然住了正院,因见正院正房、东西厢房、净房并耳房一应俱全,想着只住几日,倒不如母子四人都住一起的好,省得麻烦,遂命初华住了东模具房,洁华住了东次间,傅镕住了西厢房,跟来的下人们则住了耳房。
院子很大,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地上则全铺的青石板,种了株老石榴并几株正在盛开的桂花,在桂花树之间,还有张石桌,配了四个石凳。桂花满缀枝头,馨香扑鼻,只要一推窗户,就能闻得见,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西边墙下,还有一口井,听说有些年头了,井石磨得光滑之极,早已没了凿痕,里头的井水甘冽清甜,乃是难得的好水,据说泡茶喝是极好的。
总之一切都很合孔琉玥的心意就对了。
不但孔琉玥合心,三个孩子也都很喜欢这里,齐齐嚷道:&ldo;以后母亲可要经常带了我们来这里!&rdo;他们自打生下来,便绝少出门,成日价都呆在永定侯府那一方小天地里,如今乍然出来,自然是见到什么都新鲜。
孔琉玥应了,命他们领着各自的人回房去整理箱笼,等整理好后,再过来吃晚饭。
打发了三个孩子,孔琉玥正在命珊瑚去外面问问她娘白书和蓝琴怎么不见,‐‐珊瑚娘与高昌顺家的领着众管事婆子并执事人给孔琉玥母子四人磕过头后,便都等在外间听候吩咐,不叫不敢擅入。照理她们两个听见她来了,应当第一时间来迎才对,却缘何这会子都不见人影?难道蓝琴还没走出来?可她先时明明听珊瑚娘传信回来说,她已经一日好似一日,脸上的笑容也一日比一日多了。
&ldo;夫人!&rdo;冷不防就听得外面传来两道熟悉而激动的声音,不是别个,正是属于白书和蓝琴的。
孔琉玥听在耳里,立刻满脸的激动,等不及二人进来,已先迎了出去。
急得谢嬷嬷在后面跺脚:&ldo;夫人,哪有您当主子的,反去迎下人的理儿?&rdo;
孔琉玥回头一笑,&ldo;我都这么久没见白书和蓝琴了,嬷嬷还计较这些虚礼做什么!&rdo;脚下却未停顿,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一旁珊瑚璎珞看在眼里,对视一眼,都暗暗决定以后伺候夫人更要经心些,似夫人这般念旧宽和的主子,她们敢说满京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说话间两道分着淡黄与浅紫色衣衫的人影已经走了进来,孔琉玥激动不已,叫道:&ldo;白书,蓝琴,你们这一程还好罢!&rdo;
白书与蓝琴已跪下给她磕头,抬起头来时,泪水已流了满脸,&ldo;夫人,我们都好着呢,您呢?您可还好?&rdo;
孔琉玥受到她们的感染,也禁不住红了眼圈,一手一个拉了她们起来,含泪笑道:&ldo;我也好着呢!&rdo;
说着细细打量白书,见她还是如在家时那般一副温婉秀丽的样子,只是比在家时稍微黑了一些,衬着身上淡黄色的衣衫和髻间的银钗,给人以一种很素雅很舒服的感觉。
再看蓝琴,还是漂亮得跟以前一样让人移不开眼,只是也黑了一些,一头鸦黑的头发只随意梳成两条大辫垂于胸前,通身只戴了一副银耳环,少了几分娇柔妩媚,却多了几分慡利与干练,瞧着日子应当过得还不错。
孔琉玥一直悬在心口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含泪笑嗔二人道:&ldo;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听见我来了,也不说第一时间过来服侍,倒叫我等起你们来,你们自己说说,该当何罪!&rdo;
说话间忽然察觉得手下的触感粗糙了许多,不待二人答话,忙又问道:&ldo;是不是谁让你们做活儿了?怎么你们的手都粗糙了这么多!告诉我,是谁给了你们气受,我为你们做主!&rdo;白书和蓝琴是她在这个世界最看重的人之二,她愿意当千金小姐一般白白养着她们!
白书听她话里带上了几分厉色,忙笑道:&ldo;夫人误会了,没有谁让我们做活儿,吴妈妈还特意拨了两个小丫头并两个粗使婆子供我们使唤,是我们自己要做的。&rdo;
蓝琴也笑道:&ldo;是啊,夫人,是我们自己要做的,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夫人您不知道,我还养了几只鸡呢,自上月起就开始下蛋了,已经有足足二十个了!我原还想着什么时候给夫人捎回去,那可是我亲自养的鸡下的,没想到夫人就来了,我一听说夫人来了,想着一路行走,夫人定然没顾上吃午饭,立刻就下厨给夫人蒸鸡蛋羹去了,这才没来得及迎接夫人的,夫人可别怪我!&rdo;
她连说带比的,瞧着比先时还要开朗慡利几分,衬得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勃勃的生机,直看得孔琉玥满脸都是笑,叫道:&ldo;你还亲自养鸡呢?你也不怕它们啄你?鸡蛋羹在哪里?我正好有些饿了,还不快端了来我吃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