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身体尚未好全,便?又为纪明德操了多日的心,方才又见到了安国公对她的格外偏疼,——他?环视屋中,那眼神显然是想起了姚氏,是在为姚氏惋惜!心中早已郁怒交加,此时更不耐烦。
“这?些话,老爷前几?天就说过一遍,还比这?更重,竟是骂了我一顿,”她冷笑,“老爷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再挑我的不是。”
“我这?身子,老爷是知道的,好不好并不由我。”她又道。
安国公被噎住了好一会?。
有事要叫夫人办,他?只好忍住怒气:“二丫头虽性?子差,到底是家里的孩子,我的亲骨肉,怎好以后就撒手不管她了?她既听?夫人的话,夫人就该常叫她回家里坐坐,也免得旁人见她一年半载不回来一次,还以为这?安国府上父女姊妹竟已不合至此!”
常叫明遥回来坐坐?
这?话也太稀奇!
温夫人不由打量起安国公,想看出他?又有了什么“大主意”。
他?一心想扶立六殿下,虽暂且偃旗息鼓,也只因陛下心意已决,势不可?挡。叫他?这?便?去屈就新后膝下,他?绝不愿意。难不成,是见明遥得了皇后重用,想利用明遥探知消息?
可?这?话,她应下容易,做起来却难。
明遥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头。
但?老爷的话说到这?里,她又不可?能不应。
“待封后大典过去,我会?请她回来坐坐的,老爷且耐性?等等。”
温夫人转身走回正房。
满院皆是新婚的吉庆颜色。
可?她心里,却只有浸透了的苦意,正在发涩、发疼。
搅得她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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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日。
离封后大典正式开始还有三日。
宫内排练越见严格,纪明遥的精神也日益紧绷,甚至还没到时间?,不用人叫,她自己就能睁眼起床。
这?日正是朝日。
五更未过,崔瑜崔珏便?已同去上朝。
孟安然在卯初起身,还未穿衣,便?先吩咐丫鬟:“快把给你二奶奶的生辰礼先找出来。”
今日是弟妹十六岁生辰,也是她到崔家后过的头一个?生日,她与大爷本商议了好几?次该怎么庆贺。哪知弟妹便?在宫里有了重任,每日清晨入宫,中午方回,只怕没精神再与他?们一起相庆。
弟妹又本便?不爱动。已辛苦了一上午,再叫她过来吃饭,只怕反而对她更是劳累折磨。
过生日,到底还是要寿星自己轻松、高兴才好。
早饭,孟安然与三妹、三弟妹和两个?女儿一起用。
“你们的寿礼都交给我,一会?一起叫人送去。”她道,“等她回来,你们也别急着贺寿,叫她好好歇歇。”
“姐姐放心,我们知道!”孟安和忙答应着。
但?她心里其实很好奇:
崔翰林会?送二嫂什么?
他?对二嫂都那样了……总不会?把二嫂的生日给忘了吧?
“倒不知崔翰林会?送纪恭人什么。”鲁氏笑说。
“我和你们姐夫也不知道。”孟安然笑叹,“你姐夫问过几?次,全问不出来。”
她又笑说:“不管送什么,咱们今日便?知,先等等看。”
但?才用过早饭,王平媳妇便?赶着来回话:“奶奶,门上看见二爷回来了!”
今儿既是二奶奶的生日,二爷提前回家,一定是为了这?事!只不知有什么布置?
“这?个?时辰?”孟安然吃惊,“他?告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