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恩只是睡一觉,再醒来就发觉一切都被颠了一个面儿。分明闭眼前二人还争夺得你死我活、誓不甘休,到如今竟能心平气和地恭和续礼。
他更没想到的是陆延礼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皇位……他知道先前的陆延礼有多厌恶陆岱景,也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可如今甚至能面无表情地对陆岱景俯首行礼。
若他就以楚昭辞的身份在宫外也能过得舒坦,可他回宫承了亲王的身份,自此以后便只能降心称臣,还要被时刻提防……
这么想着,江奉恩心中涌出种说不清明的郁闷。
“怎么了?”在他身旁的陆延礼见他皱起的眉头问道。
江奉恩抿了抿嘴没作答,实在受不住他的目光,便扭头走到两个孩子那儿。
陆延礼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杵着手拐缓步走过去,不知是不是站得太久,他走起路比之前还要慢些,动作也隐隐透出僵硬。
江奉恩余光一直看着他,想起他先前肩上还受了伤,最终没忍住又转身回去扶住他的手。
手搭上的一瞬,陆延礼暗自松了松力,大半个身体都挨到江奉恩身上。江奉恩急忙搂住他,以为他是实在不舒服了,“要不要叫太医?”
陆延礼眼里露出笑意,“不必,休息会儿便好。”
江奉恩搀扶着他到石凳上坐下,两个孩子走远了些,此处就只剩他们二人。
“你的伤还未痊愈,要多休息,不该过多走动。”
他说完,却见陆延礼那双含笑的眼正盯着他,“我这样没有让你高兴吗。”
江奉恩皱眉,“什么?”
陆延礼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拇指提着他的嘴角。
“自陆岱景过来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板着脸。”
“你在气什么?”
江奉恩一愣,撇开他的手没说话,要是细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只是看到陆延礼竟如此自然又顺从地行礼,让他觉得不舒服。
在他心中,陆延礼不该这样。
陆延礼眼中笑意更浓了。
“当初你一心只想他能坐上皇位,一心只帮他一人。如今如你愿了,却是不高兴吗?”
“还是说,你在为我惋惜?”
江奉恩心头一颤,握紧了拳头。
他怎么能不惋惜,自小他便在陆延礼身边,当然是知道他为这个皇位付出过多少,也曾幻想过陆延礼坐上皇位的模样。但他也想陆岱景能坐上去,他一直都想要陆岱景从冷宫中走到世人面前。
可天下只有这一个位子,他想过两人争斗得你死我活,却从未想到过如今这样的场面。
兄友弟恭,让人。。。。。。觉得诡异。
“我只是不明白。”
陆延礼凑近了些,还未等江奉恩反应,男人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久别的、像春水似的吻让江奉恩愣了下,直到男人濡湿了他的嘴唇,舌探入他口中,江奉恩才忽地回过神,扭头错开这个吻。
“别这样,我们现在已经……”
陆延礼没有因为他的躲避而离开,反而亲吻着他的侧脸,“我们现在怎么了?”
江奉恩不答,陆延礼便替他开口,“我们没有和离,我仍是你的夫君,不是吗。”
“还是因为你现在是君后,所以我不可以亲你吗?”
“不是……”江奉恩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但陆延礼的话又让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对,陆延礼亲得越来越重,舔舐着他的侧脸,又是敏感的耳孔,江奉恩后脊一阵酥麻。
很快咬紧牙关把人推开了,他双颊微红,含情似的望着陆延礼,说出的话却冰冰的,带着不自觉的埋冤:“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