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中“好的墓地”就是那处野坟吗?
唯一让他们花了钱的,也就那块潦草的墓碑了吧。
在巨额的金钱面前,一部分人的本性之恶就会无所遁形。起初谢柚一直想不明白,后来他想通了。
六年过去,他已经不再为这件事困扰了。
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他的命运无法自己主宰。他无法选择出身,无法拒绝被过继被放弃,只能随遇而安。
时近傍晚,西边的天是一片瑰丽的红倒映在河面上。
谢柚靠着江棠的肩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轻声道:“棠,我、怎么、工作……”
“你想工作吗?”江棠问。
谢瓒和桑颂去买吃的了,这一小片区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棠的声线温和,似乎能包容这世间的一切。
在他身边,谢柚不着急了,他想了想,重新说:“想、要、很多钱。”
说不明白也没关系,江棠能听懂。
这让谢柚无比安心。
他不是没尝试过说话,可是他说不好,别人听不明白比他更着急。
着急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于是谢柚越来越容易烦躁。
有很多情绪、想法是他无法正常诉说的,久而久之他就放弃说话了。
江棠是他熟悉且信任的人,他不怕在江棠面前词不达意。
“要很多钱吗?”江棠隐约猜出他的意思,朝着另一边望去,谢瓒和桑颂还没回来。
“嗯,很、多。”那个数字谢柚一直记在心里,“一、千万。”
“你不想在他身边吗?”江棠问。
如果江棠没出现,谢柚会选择保持现状一直到谢瓒腻烦。
“想。”
谢柚语气坚定。
“谢柚,你觉得你现在和他是什么关系?”
“十八、可以、谈、恋爱吗?”
“当然可以。”
“我、不是、商品。”
谢柚说这话时看起来很难过,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棠。
“我知道。”
江棠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我们小柚子不是商品。”
一千万在谢柚的认知里面是个天文数字。
这个数字如同他和谢瓒间巨大的鸿沟,他跨不过去,也无法说服自己假装它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