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迪力面上的欣喜掩不住,问道:“她醒了?那我先离开了!”说罢,便小跑着出去了。帐篷内除了一些下人外,还有阿穆萨。江渔承静静看着他,阿穆萨却像是没有说话的意愿般,喝着自己的茶。“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给我药引了?”阿穆萨抬起头,笑着点头道:“也是,只不过你要药引,是为了逃跑吧。”江渔承蹙眉不语,怎么感觉自己认识的这些人里,基本全知道了他要逃跑的事情。不等江渔承回话,阿穆萨又说道:“只不过药引制成与否,是不一定的,也许你做不出来解药。”“你什么意思。”阿穆萨笑着看他,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只是好心帮你罢了,毕竟我的嫌疑解除了,而送佛送到西,我带来了解药,可以直接给你。”江渔承蹙眉,问道:“为什么?”“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这样有助于南疆与北疆的联合。”他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有现成的解药摆在面前,肯定是要收下的,但江渔承对他还是有戒心。“你放心,这只是个单纯的解药,没有添加任何别的东西,你可以直接吃下去,除了你体内的蛊没了之外,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你可以去交给广偏看,我知道,他跟你之间有什么小秘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江渔承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阿穆萨沉声,半晌才开口道:“我只想要南疆与北疆合为一体,我不想得到任何东西,未来疆域无法独自抵御外侵,你也听我说起过这个。”阿穆萨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到了江渔承面前,道:“为此,我将不惜任何代价。”即使是,放走一个俘虏,引起中原与疆域的战争。江渔承拿过那瓶药,不再去理会阿穆萨,他起身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这段时间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的安静一下。广偏在他的帐篷外守着,见他过来,有些害羞地说道:“阿迪力和娜德尔说话,我不好在场,就来这等你。多巴侍卫辛苦,今个也早些休息吧,总不可能今天江王爷也到处跑了。”这几日确实是太累了,多巴思索了一下,点头道:“那您好好休息,我命人退下几个,就留我跟养邑在外头。”江渔承点头,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顾非夜就坐在榻上,正在看着他。“我拿到解药了。”他将小瓶子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解药就在这里面。”江渔承解释了一下原因,但是表情还有疑虑。“广偏,你觉得他可信么?”广偏摇头道:“不好说,但是他答应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只要吃下这个药,他们就可以顺利的回去了。江渔承捏紧手中的瓶子,突然将其打开仰头吃下其中的东西。里面只摆了一个药丸,十分苦涩,让人忍不住反胃。广偏惊讶的看着他,低声道:“我还没检查过呢!”“反正也解药在手了,不如放手一搏。”他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吐了,多巴在外听见响动,急忙问道:“没事吧。”“没事没事!他身子不舒服,我给他配点药就好了。”广偏急忙答道。多巴点了点头,没再过问。江渔承也没吃什么东西,一直在干呕,大约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他突然吐出来一股黑水,里面像是有什么能够呼吸的东西正在起伏着。他跌坐在一旁,喝着顾非夜喂给他的水,将嘴里的东西吐干净,问道:“这就是那个蛊?”广偏点头道:“正是,再过一会,他就会死了。”“子蛊死了,母蛊会受影响吗?”江渔承想起了娜德尔的表情,是那般妄想寻死,有些担心。“应该不会,子蛊有很多的,娜德尔为何要寻死,实在是不明。”争吵若是江渔承还要在此留一阵子,他自然会去试图查请为何娜德尔会如此。但是如今,他已经准备逃走了,那这些似乎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阿迪力会照顾好她的,广偏,你回去将东西收拾好,今夜我们就要回去了。”江渔承躺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在这里呆了太久了,只要今晚一到,再不用呆在此处,他就可以回到中原了。“终于,事情都过去了。”广偏慢慢收拾着东西,低声道。“你当真要随我离开?”江渔承突然看向广偏,道:“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广偏不语,过了一会后,才叹道:“或许,是此处留不下我吧。”“中原虽不缺御医,但对于蛊与毒术则没有这边如此擅长,你若是去了,倒是可以教授别人这方向的知识。”顾非夜答道,末了,有补充了一句。“只不过不要随意给别人提供毒药,这点万般要记住。”宫闱之内,纷争从来不断,如果广偏胆敢给某个人提供毒药,很可能会被牵连到夺取王位之中。看着广偏神色有些落魄,江渔承伸出手锤了顾非夜一下,急忙道:“你不用听他在这吓唬你,回去之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都会告诉你的,不必担心。就是不知你在中原能不能住得惯。”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外邦人,中原对他来说很有可能无法适应。“没事,我尽量去适应。”广偏笑道:“你放心,就算让我一个人呆着,我也能呆的住,只是这个南疆,我实在是呆着没什么意思了。”南疆与北疆之间,沟渠太大了,广偏或许等不到阿穆萨将其填平的那一天了。“那你多加小心。”广偏点头,让他保重身体,拎着药箱离开,而顾非夜惊讶的看着江渔承,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顾非夜还想多留一阵子,但是广偏离开,他也必须跟着走才行,于是乎只得来得及跟江渔承说道:“你自己小心,晚上我来接你。”他们就此分别,而夜幕也很快便到来了,似乎是知道他们今天要逃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为他们营造了一个极其寂静的夜晚。江渔承听着外面的动静,今夜只有多巴与养邑守在外面,而南如月应该也极其放松。帐篷外突然想起了两声倒地的声音,江渔承抬起头看向帐篷外,问道:“谁?”“我。”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顾非夜一声不发,拉起江渔承便往外跑。广偏正候在角落里,看见他们过来,急忙拿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交给了江渔承。“你身体才解了蛊,吃下这个,会感觉好一些。”药丸是红色的,吃下去味甘,像是糖果一样,江渔承倒了声谢,他抑制住身子的不断颤抖,喜悦由心底向外发散。可以逃了!他们的不远处便是祭祀台,如果要去太阳川,必然会经过此处。江渔承等在这里,问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多久了。”广偏看了顾非夜,打趣道:“天才刚暗,这位顾非夜便催着我过来了,说实话,我倒没见过王族跟外姓王爷如此亲密的,你们难不成”江渔承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手,静静的等着广偏说下去。而顾非夜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也是一言不发。“你们难道是兄弟?我听说中原的王族总出这些事情。唉,不过我对你们中原王族也没多大兴趣,你们要真是的话,我也可以帮着保密。”广偏自信满满的抚摸着下巴,说道:“我总听人说,中原王族可乱了。”江渔承无奈地看着他,问道:“你听谁说的?”“这边的老人们说的,哎呀,什么皇上的妃子跟他兄弟啊,什么公主跟大臣啊。”江渔承急忙打断他,道:“停停停,醒了,你这猜的也太玄乎了。”“我们是相爱之人。”顾非夜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