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这才知道自个儿的丸子被偷吃了,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得,可看那小孩子被训斥之后眼睛红红,却又舍不得吐出来的样子,赶紧说:“算了,算了,就当是我请小郎君吃的,可别再训他,再把孩子给吓着了。”
那大汉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摸出来一个铜板:“怎生让小娘子破费,先前我听着一个铜板两个丸子,小娘子好歹把这钱收下。”
想了想,这小娘子就把钱收下了,又递给那小孩一个丸子。
这次小娘子扭到前头之后,倒是好好地把碗用手盖着,再不让那小孩有了机会。
倒不是怕不给钱,眼见着前面排队的人都买了丸子,小娘子也觉得那丸子香得很,到了跟前怕就是没有了。
小娘子身后站着的小孩,看见他爹还在生气,想了想,把那一个小娘子才给的丸子从中间掰开了一半,塞进了那个大汉的嘴里,想让他爹闭嘴。
那大汉本来是要再说教两句的,可是嘴里面被塞了这个丸子,话就说不出来了,舌头已经把那半个丸子卷到了嘴里,不由自主地咀嚼起来。
可惜那丸子实在是太少了,没两口就被吃得干干净净,大汉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不用小孩子说,就往前面张婶娘的篮子里看了看,想知道里头还有没有丸子。
偏偏到了那小娘子的跟前,丸子就被卖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
小孩子见没有丸子了,张嘴就想哭,却被大汉瞪了一眼之后给憋住了。
大汉哄他:“等明儿个我再带你过来,咱们排在前头吃那丸子,可好?”
小孩一听,赶紧点头。
大汉又逗他:“先前不是说不跟着我来,明儿个可是能起来?”
“能起来,明儿个我就早早起来。”
这热热闹闹的场景都被一个来汴京的段秀才给看着了,他觉得稀奇,在临安的时候,倒是没见过一大早就起来排这样长队的。
看了一会儿,他就问起来那边卖炸糖糕的一个老婆婆:“难不成这汴京买卖都这样兴旺?”
老婆子看着段秀才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说话也恭敬了许多:“那看是卖什么的,不过咱们汴京是不闭市的,从白天到晚上都有卖东西的。不过像刚才那样排着大长队,却也不是特别多见,实在是那个提篮娘子卖的东西好吃得很。”
又想,今年还不是考试的时候,怎么早早就来汴京了。
这段秀才是明年才下场考试,乡试是需要考三场的,每场考三天,要在初八、初十、十四日这天进场。①
段秀才提前一年过来,就是想先租下个院子,来这边安心读书,再结交些好友,等到明年下场的时候也不用忙乱。
他这已经算是来的晚的,有一些早的,头两年就过来了。
也有路远的,虽然出发的早,可到了汴京的时候,也差不多就剩下小半年就要考试,到时候再找住的地方、结交好友就有些晚了。
段秀才打听清楚之后,就顺道买了这老婆婆的炸糖糕,和身边的小厮说:“等回头安定下来了,咱们也尝尝那提篮娘子卖的,到底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怎生那么多的人排队,和咱们临安有什么不一样。”
小厮手里拿着那糖糕,点头应是:“刚才那些人路过的时候,我看了几眼,圆乎乎的,像是炸丸子。”
“这东西倒不是那么罕见,人却排的这样长,想着味道应该是好得很。”
段秀才越这么想,就越是想尝尝那味道,等到了地方安顿好,就让这小厮再出去打听打听:“可要什么时候排队,怎么个卖法?”
他家小厮知道自家的小郎君别的爱好没有,对吃食那方面可是爱得深切,就赶紧笑着应承下来:“郎君你且放心,明儿个我一早就过去问问。”
且说封永回去之后,先去见了钱大娘子。
钱大娘子早就等着人回来说去东府那边的事情,只是听到连梁妈妈的面都没见到,只看到了大丫鬟怀秋,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把封永打发走,给了他一些赏钱,就和身边的大丫鬟说起来。
“我那大嫂真是没什么规矩,果然是从乡下来的。”
她自觉得出身比周大娘子好,偏阴差阳错嫁给了一个庶子,虽然这个庶子深受以前的国公爷喜欢,可这个喜欢顶个什么用。
国公府不*照样是大老爷得了,周大娘子那样的蠢人也能成了国公夫人。
平日里不怎么如何,可要是进宫或者其他的大日子,那一点差距就太大了。
每次这个时候,她和二老爷都不喜欢,能不去就不去,不想被东府的人压一头。
大丫鬟一边给钱大娘子捶腿,一边柔声说:“大娘子,我听说吴娘子还没有回来,他们那边定然乱糟糟的,肯定没空儿来招待咱们。”
“也是,如今可有他们头疼的呢!”
钱大娘子喜滋滋,半靠在迎枕上乐呵了一会儿,想起来宫里的绵姐儿,问她:“宫里面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封永拿着赏钱回了家,章亲家已经在他家门口等着他了,封永看见了他,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先前还说了那林小娘子做的东西不好吃,回头他不仅吃完了,还主动去找上了那林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