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被包裹在人群正中间,动作最慢,好在他不是这些学子,对张博士的惧怕就少了那么几分,赔了好些笑,这才赶紧跑路。
张博士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些人跑了,才转身对旁边一个穿着打扮都不起眼的人拱了拱手:“往日里倒没这样不成体统过,想着应当是休假一日,心思散了。”
“无妨,正是年轻好动的时候,总比困在屋里死读书强。”
张博士听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要领着这人再往前走,突然旁边的这人却开了口,指着不远处谢青手里拿着的沙琪玛,开口声音里都是惊疑不定:“那是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博士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赶紧举目望去,就看见一团金黄灿烂的东西,像是吃食,刚才那些人分明就是在抢这个。
回头他必得整肃一下风气,绝不能让这些人天天耽于享乐,以后如何治理国家?
只是眼前,他还得想着如何应付眼前的人。
张博士冷汗都快下来,也没想出个好法子,只说要把人叫来问一问。
“悄悄的,别惊扰了其他人。”
张博士应了一声,忙去把谢青那小子给抓住。
林杏月这日才从大厨房开完会回来,想着回家里休息一下,再熬些酱出来。
眼看着快入十月,天气也冷了,眼下最应季的螃蟹就属那大闸蟹了。
只是这大闸蟹做起来价格就贵上许多,她也不打算多买,熬些蟹黄膏出来,留着以后做蟹黄拌面吃。
再买些鱼虾等,熬出些鱼酱和虾酱出来。
徐叔和宋石头过段时间就要走,这些在路上也能备着吃。
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林杏月收拾妥当之后就去了外头,打算自个儿去买些菜,再顺便去新开的铺子那边看一看。
老是惦记着,却还从来没亲眼去见,总是不好。
除了巷子口,先碰到了卖炊饼和肉夹馍的小哥。
看见林杏月出来,一下子就认出来她,放下手中的活就跑来行礼。
一开始,这小哥还不知道那肉夹馍是谁想出来的点子,可随着林杏月的名声越来越响,他们这些在府外面摆摊的人也听说了。
林杏月没和他打过交道,倒是听张婶娘说过几次,也知道是个实诚人,就迎合了几句。
等林杏月的身影一拐过巷子,就有几个蹲在地上的闲汉走了过来,问卖炊饼的小哥:“这就是那个厨艺很好的小娘子?”
他们都是专门跑腿送吃食的闲汉,以前国公府里小厨房做的吃食实在难以下咽,那些稍有体面的人家,顿顿都让他们跑腿去外头买。
这些闲汉每个月都能赚上不少,甚至隐隐的还有了地头蛇的架势,他们这几个人在国公府附近跑腿,其他的人想要过来,也是不能的。
只是最近这几个月,叫了人跑腿去买吃食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些闲汉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这也就算了,大不了再换个地方,可先前他们这些闲汉做事太绝,把路都给堵死了。
先前不让其他人来国公府这边送东西,如今那些人也不让他们去别的地方送。
可不就是把林杏月给恨上了。
卖炊饼的小哥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挥挥手:“去去去,关人家小娘子什么事?要不是你们以前做的太绝,能成这样?”
这卖炊饼的小哥也在这边干了多少年,几个闲汉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吭声。
想要找林杏月的麻烦,可又知道她是国公府的人,听说如今又很是得用,要是惹出来事,怕是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大不了咱们还回去种地!”
“种地费半天劲,还不是连饭也吃不饱。”
他们唉声叹气,林杏月全然不知,在汴河两岸的街市上转了一圈,除了买了大闸蟹之外,还看见一个小儿端着一盆子的田螺。
这些田螺都已经处理过,尾尖剪了,只是这田螺里面的肉太少,小河里又不知有多少,来买的人路过的人只看上几眼,却没有来买的。
这小儿显然也已经习惯,看见有人路过赶紧吆喝,却没抱多大的希望他们会停下来。
林杏月脚步顿了一下,想到这爆炒田螺的滋味,口水就开始分泌起来。
“这田螺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