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殷无极从不是这样轻易放弃的类型,他却笑道:“现在的我是您的孩子。身着女装的我,就不是您的卿卿了吗?”
他略略勾起唇角,衣袂轻扬着,却是绕到谢衍的背后,双臂如铁,紧紧地揽住了师尊劲瘦的腰身。
他巍然如山岳,竟是能完全把师尊纳入臂膀间,无论雪山之巅有多冷,他都敢这样缠上来,哪怕自己会被冻成冰。
“……您说过,当您的情人很难,一辈子见不得光,还要听您的话,被您欺负,满足您的一切要求。”殷无极却是吻上他的后颈,在谢衍几乎讶然的神色中微微一笑,“我仔细想了想,这些我都能做到。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懂您的喜好,懂您的言下之意,懂您是否舒服、快乐……”
“平日里,我是您的徒弟,您的孩子,聆听您的教诲。”
“我能做您床上的夫君吗?”殷无极彬彬有礼地询问着,语气却是渗着蜜糖,柔软而多情,而握着他腰的手指却缓缓收紧,“反正,您也是喜欢我的身体的,毕竟,您都能睡得下去您的孩子呢。”
谢衍感觉到脖颈处漫上一阵灼热的气息,他看似温驯的好徒弟,那样柔软地抱着他,獠牙却已经抵上他的动脉。
殷无极却笑着,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荒唐的话。
“圣人循规蹈矩,但是谢云霁天生逆反。您当真在乎这三纲五常吗?您被按在仙门的条条框框里,服从天道的命令,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出格的想法吗?您为仙门制定规矩,可是您厌恶规矩吗?”
“殷别崖!”谢衍斥他一声,却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好似被真正看透了。
殷无极却不以为意,笑着吻了一下他修长的颈线,“您在幽冥之下,是不是很惬意呀?只要不高兴,您就能提剑就砍,半点也不用走程序;我喜欢什么,您就直接抢来,摆在我的房间;您不喜欢的人,可以直接甩脸色就走,半点也不用顾忌宗门关系,甚至仙门平衡……”
“您喜欢的人,您就能真的筑一座金屋子,把他漂漂亮亮地藏起来。”殷无极好似某种洞察人心的妖魅,披着画皮的艳鬼,与生俱来的动人,“哪怕是您的孩子,您想睡他,也就真的睡了。”
“谢云霁,你说你,矛不矛盾啊?”
谢衍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了这股芒刺在背的疯狂与炙热。他哪怕把他当孩子来护,但殷无极早就不是初时少年,而是真正的大魔。
这种角色错位的冲击感太强,谢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就在此时,宅邸外一阵叩门声惊破了沉默。
是无间阎罗的鬼气,她亲自上门了。
谢衍心中松了口气,却是拍了拍殷无极揽着他的手,无声的催促。
殷无极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放开他,弯腰把地上的女装衣袍捡起,转身走进内室里。
“她是来找先生的,我不适合在场。若是问起我,就说我受惊生病了。”他像是有些不快,啪的一声关上门。
谢衍把无间阎罗引入院内,打算与她在院内谈正事。
无间阎罗扫过院内散落在隐秘角落的梅花玉钗,甚至还看见未曾捡起的腰带与小衣,然后用奇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谢衍,仿佛一瞬间领悟了什么。
谢衍觉得她的眼神太奇怪,于是回头问道:“无间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无间阎罗轻咳一声,道:“令夫人身体安康吗?”
谢衍看了一眼房内,清楚殷无极表面上是躺在卧室里,实际上正在听,于是就道,“他太累了,已经睡下了。”
无间阎罗转了身,从地上捡起一根玉钗,意味深长地看着谢衍,道:“这是令夫人的首饰吧?看样子,你们离席后,在家玩的很生猛啊。”
不然,谢夫人怎么在院子里就开始脱了?一定是做夫君的要的太狠,小娇妻进门就被扯了衣服,被夫君一顿折腾,才累到睡着了。
“谢夫人貌美动人,又情深义重,克制不住是正常的。”无间阎罗寻欢放肆,在鬼界欲是最直白的事情,她半点也不觉奇怪,反倒诚恳建议,“谢夫人伤势刚刚恢复,房事不宜太激烈。”
谢衍:“……”
背地里偷听的殷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