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输给魔道,哪有来求医的魔修占了仙门之主的房间,他们还得忍气吞声的,又开始卷袖子,誓要维护师尊。
“放着弟子来,弟子一定去劝服魔君陛下,师尊放心……”
帝尊也没设结界,只是关门落锁而已,谢衍若想进,有一百种方法。
谢衍敲了门,不应,怔了片刻。
“他真怠慢。”沈游之和白相卿咬耳朵,委屈极了,问道,“殷师兄以前也是脾气这么坏的嘛?”
谢衍很快有了主意,在弟子们的注视中,来到了还未落锁的窗前。
在他们眼里光风霁月、君子风度的圣人,竟然轻而易举地推开窗户。
紧接着,他踩上窗台,转瞬就翻了进去。
这动作,有够行云流水的。
三相:“……啊?”
窗户推开,再看屋内,殷无极玄袍宽松,长发披散,露出里衬的绛红,衬得他肤色白皙。他慵懒倦怠地抱着个手炉,似笑非笑地看着圣人翻窗的一幕。
“哪家君子会越墙?”殷无极歪歪头,怒意早就散去。
他乐了,“圣人,这是偷香窃玉。”
谢衍理了理衣袍,负手而立,理所当然道:“心中坦荡,即是君子,与越不越墙有何关系?”
圣人也没关窗,只是背身而立,窗外是暮色渐沉,圆月高升。
“师尊!”他的窗前趴着三个弟子,看着圣人不顾体面地翻墙,看上去三观尽碎,快崩溃了。
谢衍没觉得有什么。以前帝尊来仙门出席大比时,他私会都走的大门,那时还顾着些矜持体面,执意不肯翻墙。
现在哄徒弟是大事,翻墙就翻墙。
谢衍向来都是很会哄孩子的,他家的漂亮别崖也好哄的很,一点甜头就能眉开眼笑,分毫不记仇。
圣人站定,在袖里乾坤掏了掏,指尖摸到上次做的簪子。
他本是打算攒着,此时刚好拿出来哄帝尊。
三相看着师尊拉过魔君的袖子,递出一根精致华美的簪子,温言细语道:“借了帝尊的簪子,自是要还的,方才是吾冒昧了。……别崖瞧瞧,这根怎么样?”
殷无极转了转,发现是凤凰的尾羽所作,显然是圣人手笔,顿时爱不释手。
他的神情多云转晴,眼睛早就没了怒意,嘴上偏还矫情两句,道:“您这想起来道歉了。”
三相:“……”
他们看见了什么啊?
“师尊,殷师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少年沈游之心直口快,发出灵魂质问。
“师徒。”殷无极开口打断谢衍,似乎不想听他的定义,或者是怯于听。
谢衍沉默,或许是默认了。
“哪有师徒是这样的?”沈游之不解,也有点委屈,似乎在控诉师尊的偏心。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谢衍这样的一面。
殷无极俯身,敲了敲趴在窗台上的沈游之额头,似笑非笑道:“我只是在师尊的身侧,呆的比你们久……”
“因为,那时间足够长。”他的神情淡淡。
“一千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