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看今晚是满月,你最喜欢的满月,好看吧。”
轻柔的声音响起,让王多菊愣了愣,看了宋祁渊一眼,却见着他伸出手去摸俞柯的脸颊,碰了一下又赶忙缩回来,似乎他碰的是什么易碎的东西,要如此小心才能保全。
王多菊知晓他这是疯病又犯了。
这些年来,宋祁渊时而痴傻时而清明,脑子清楚的时候,他大多是沉默的,痴傻的时候话就会变得特别多。
他不止一次看到宋祁渊守着冰棺哭哭笑笑地对那人说着天真幼稚的话,仿佛他这样做俞柯就会活过来一般。
往那冰棺中看了一眼,王多菊的眼睛泛上酸意棺中的人面白如雪,彼寸嫣红的唇瓣没了血色,那双总是流露出张扬色彩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长且黑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一片阴影,下巴的弧线显出令人心疼的脆弱感。
宽大的艳红衣抱包裹精瘦的身体,空荡荡地叠在冰棺的边缘,交叉襟的领口裸露出细白的脖颈与精致苍白的锁骨……
蓦地,王多菊心中一滞,瞳孔微微放大,猛然出手重重地一拳打在宋祁渊的脸上。
嘭!
被打的人跌倒在地,头偏向一边。
“畜生!”王多菊青筋暴起,眼眶欲裂,上去对着宋祁渊又是一脚。
情况突变,身边的莫清也是愣住了,他冲着那冰棺中看了一眼,视线凝结在俞柯的脖颈和锁骨处,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人苍白的皮肤上竟印着好几个青紫的晈痕,有的甚至贴着衣抱的边缘,可以想象那衣抱之下的光景定会比表面上的更加严重。
俞柯的尸体因为银刻的关系不会腐烂,但人死之后,气息全无,血液不再流动,若是不小心留下什么痕迹,便很难去除。
二人都知道这些青紫的痕迹代表了什么,宋祁渊对俞柯的尸体做过的事情昭然若是。那是对俞柯身体的亵渎,也不怪王多菊会如此愤怒。
宋祁渊没有用真气护体,任由王多菊的拳脚打在身上,等到对方冷静下来,他的一身白衣早已破烂不堪,满是尘土,嘴角眼角都裂了口子,整张脸早已不复清俊模样,变得满是伤痕。
“打够了吗?”
经过刺激,他也恢复了清明,撑着身体坐起身,盯着棺中的人,神色有些空洞。
“宋祁渊,你太过分了。”王多菊深吸一口气,才得以平静开口,“我不会再让你如此对待尊主,请你把他交给我,我想让他入土为安。”
看到俞柯身上的痕迹之后,王多菊终于再也无法强迫自己陪着宋祁渊,将这个自欺欺人的游戏玩下去。
“尊主已经死了,你再怎样做他都无法醒过来,不管是银刻还是结神果都是徒劳,你试也试过了,还不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