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卫国过来拿东西时,严雪家桌子上已经并排摆了两个半导体收音机,其中一个还在呱啦呱啦响着。
严继刚下巴压在两只小手上,趴在桌边听得一脸认真,虽然听不懂,但完全不耽误他锻炼自己的英语听力。
好一会儿,他才转头问自家大学生姐夫:“他、他们说的啥?”
“你当你姐夫是万能的啊。”严雪忍不住拍了一下他。
说祁放会俄语,严雪信,毕竟祁放老师就留过苏,但这可是BBC电台,说的地道的英伦腔。
没想到祁放还真认真答了,“说他们两个球队比赛,球迷打起来了。”
当时严继刚眼里就流露出错愕,“球、球迷?”显然没有听过这个新鲜词。
从外面进来的刘卫国也没听过,说祁放:“你就忽悠你小舅子吧。”
跟着刘卫国一起来的刘卫斌更是听都没听,直接跑到了严继刚旁边,瞪大眼,“真的能自己装啊?”
两人身后还有刘春彩和刘春妮,最近学校放假了,她们也有时间到处疯跑了。
听刘卫国说自己忽悠小舅子,祁放并未多解释,只指指旁边另一个半导体,“你的。”
只有严雪多看了祁放一眼。
她好歹也是正经在学校上过英语课的人,虽然后面很多年不用,都荒废了,足球和球迷这些还是能听出来的。
不过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她还是先笑着问了问刘春彩和刘春妮:“你俩这几天都在家干嘛呢?”
刘春妮显然是个乖学生,笑得腼腆,“在家写作业。”
刘春彩就不一样了,上山采木耳,下河摸鱼,还在家里看新出生的小狗崽,就是没有写作业。
说话间,那边刘卫斌已经听得有些着急了,“这都说的啥啊?就没有说人话的吗?”
“有。”严继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赶忙转动旋钮开始调频。
祁放就指了指他正小心扭动的那个旋钮,给刘卫国介绍,“调频的,中波听国内,短波听国外。”
顿了顿又补充,“少听。”
那剩下两个刘卫国也知道是干嘛的了,一个开关,一个调节音量。
他把自己那个拿起来,跃跃欲试,“能试一下吗?”
祁放刚看向严继刚,严继刚已经把收音机关了,很懂事地让姐夫打开后盖拿电池。
祁放做这个也是插电和安电池两用的,不过被他做了些微调,只用三节电池,相比之下能省电一点。刘卫国迫不及待接过去,装完打开开关调频,刘家几个孩子全眼巴巴看着。
等真从收音机里听到了能听懂的广播声,几人更是全围了上来,“给我试一下!”“给我也试一下!”
“试啥试?晚上回家插电试。”确定真能用,刘卫国就把电池抠了,问祁放:“多少钱?”
“不用,送你当结婚礼物。”
“那不行。”刘卫国立马又把收音机放回去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结婚随个礼才两块钱,一个收音机可不止二十块了。
县百货商店一个这么大的收音机得要一百多,还不好买。
刘卫国坚持,祁放也就报了个价,“那你给我四十。”
“能够得上吗?你可别赔钱给我。”
“够得上。”祁放凑这一台收音机的价格也就是四十。
刘卫国最终还是只留下四十块钱,带着几个弟弟妹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