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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1页）

罗战当时眼泪就潸然滚下来，说：&ldo;您要是能把程宇救出来，您就是我的大恩人，我给您做牛做马……&rdo;

程宇遇劫，派出所上下跟罗战统一过口径，这事儿千万不能告诉程宇他妈妈。

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受不了那份儿刺激，先瞒着，把人救回来再告诉。

可是这么大的事儿，不是想瞒就瞒得住。派出所与大杂院儿只有几条胡同之隔，邻里街坊人多嘴杂，程大妈被莲花婶搀扶着，连同一群男女老幼，忧心如焚地找到派出所。

全屋的人一瞧见程大妈，&ldo;腾&rdo;得都站起来，随后集体默默地垂下头，谁都说不出话。

&ldo;程宇呢，我的程宇呢？小罗，程宇不是每天都跟你在一块儿吗，不是吗，我儿子在哪儿啊……&rdo;

程大妈一把抓住罗战，摇晃着，一声一声地呼喊，喊得罗战心都绞碎了。

罗战&ldo;噗通&rdo;就给老太太跪下了。

程大妈一拳一拳地，捶着罗战的肩膀，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罗战也哭了，嗷嗷熬地哭，当真是愧悔交加，痛不欲生。

&ldo;妈我一直都瞒着您，妈是我对不起您我不争气我是混蛋王八蛋！

&ldo;妈程宇是救我才残疾了，程宇的胳膊再也不能恢复原样儿了！都是为了我，都是因为我！妈我真后悔，我真的爱程宇！……&rdo;

罗战痛哭流涕得，鼻涕眼泪连着丝儿，抱着老太太的腿嚎着：&ldo;妈，妈我一定把程宇给您救回来，程宇的命就是我的命，他不回来我也没脸活了……&rdo;

全大杂院儿的男女老少，都知晓了程宇跟罗战的关系。

莲花婶哭得眼睛鼻子整张脸都涨红了，气得浑身哆嗦，手里拎着扫床的小笤帚，劈头盖脸狠抽了罗战好几下，就差上脚踹了。

&ldo;你把程宇给我们找回来，找回来！我们程宇多好一个孩子，你凭什么啊，你怎么能把人给我们拐走了然后还不好好照顾着还给我们弄丢了，弄没了！你还我们程宇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rdo;

罗战那时给所有人都跪下了，给程大妈咣咣咣磕了好几个响头，跑了出去……

罗战开着车，发疯似的，翻遍了北京城，就只差没有掘地三尺。

可是全北京的公安都在找程宇，如果很容易找得到，早就找着了。

从程宇失踪，到这一天，已经是第四天。

谭五爷的电话又打过来，问罗战，想好了吗？是用罗强的命来换，还是用你全副家当来换？果然，罗三儿，你亲哥还是比这个条子对你更重要。

&ldo;罗三儿，那我可要告诉程警官，他真是白为你受了这些罪，白为你死扛着！……程警官这人，是个做爷的，配你可惜了的。&rdo;

谭五爷这么说。

罗战在电话里答得也干脆：&ldo;谭老爷子，您说地方吧，我拿我自己换程宇。我实话跟您说，您绑架程宇其实屁用都没有，我哥连程宇的面儿都没见过，程宇有个三长两短我哥既不疼也不痒更不会掉一滴眼泪儿，他日子过得滋润着呢！&rdo;

罗战吼道：&ldo;您要是想让我哥难受，让他撕心裂肺，您就应该绑我！&rdo;

谭老爷子初始当然是想绑罗强的亲弟弟，这不是因为罗战身边儿人多势众，不好下手么。谭五爷说：&ldo;罗三儿，就冲你这句话，你小子是个人物。只要你敢来，我就放人。&rdo;

罗战马上说：&ldo;那您也得让我听听程宇的声儿，我要确认他还活着。&rdo;

罗战不是第一天混道儿上，他也不傻。

他皱紧眉头仔细地听，听到电话被移动，听到一片滋滋啦啦嘈杂的背景音，然后是程宇的声音。

真真切切是程宇。

&ldo;罗战，别瞎闹，你别来……&rdo;

罗战一听见程宇的声儿，难受得整个心揪成一团，强忍着。

程宇的声音虚弱却坚定，似乎还笑了一下，说：&ldo;失约了对不起啊，说好了礼拜天咱俩一块儿看球，都进球了，结果我还没看着，咳咳……罗战你别来，咳咳，咳……&rdo;

&ldo;程宇……&rdo;

罗战听见程宇咳得带血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哗哗得……

罗战把车趴在路边儿，自己一人儿趴在方向盘上，嗷嗷地又嚎了几嗓子，然后起身，抹干净眼泪，脑子里忽然一动。

程宇刚才跟他说什么？

罗战这几天满脑子想的只有程宇的安危，日子都过糊涂了，根本不可能惦记球赛。程宇如此生死关头的时刻，只有跟他说两句话的机会，不捡重要的说，竟然浪费在闲情逸致聊球赛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