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rdo;她干脆应道,将药碗递到我跟前,数落我道,&ldo;你知不知道这药的值多少钱啊?一百多两一付药呢!&rdo;
&ldo;这么贵?&rdo;我吓一跳。在这样的世道里,几吊钱就可以买下一个壮年男子,几两碎银就可以买断一妙龄女子的一生。这一百多两一付的药,可买下多少人?
吃了药不过半个时辰,小绿又端来了饭菜。
一边看我吃饭,小绿一边在旁叨念:
&ldo;阿蛮啊,你一昏迷就是九天。大人在大夫们医治无效后又进宫要来了御医替你治病。你中毒那个深啊,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可把大人气坏了!那九天里,咱们通府上下谁不是提紧了一万个小心在过日子啊!看着你气息越来越弱,大人也越来越生气。他甚至告诉大夫们:只要你死了,就统统让他们为你陪葬!……&rdo;
我呆住!
梦里听到的话居然是真的!他居然,真的如此在意我!?!
&ldo;阿蛮啊,大人可真宠你!因为你,大人饶了夜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rdo;小绿无比羡慕,&ldo;你甚至还能睡在大人的房间里,更常常与大人同床共枕。这府里有哪一个人能及得上你?阿蛮……&rdo;
看着小绿的神情,我心生不悦,这小绿,话也太多了些吧?
正想叫她离开,却看见陈茜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也不知是几时到的。
不由发自内心的笑了,&ldo;你来啦。&rdo;
小绿回头一看是他,赶忙住了口。
挥手让小绿退下后,他快步上前,将我紧紧拥在怀中,&ldo;你居然让她也叫你阿蛮。&rdo;语气中不无埋怨,像极了争夺玩具的小孩。
不由觉得好笑,&ldo;我的本名就叫蛮子,他们叫我阿蛮是很正常的啊。&rdo;
&ldo;不行!阿蛮只能是我一个人叫的!你只能是我的阿蛮!&rdo;
&ldo;好好好,他们叫我蛮子总成了吧?&rdo;
&ldo;不行!&rdo;他拒绝,&ldo;蛮子也只能由我叫!&rdo;他断然道,&ldo;你得改名!以后阿蛮就是我一个人的!&rdo;
&ldo;怎么改?&rdo;没好气的看着他,&ldo;叫阿猫还是阿狗?&rdo;
醒来后,很自然的和他交谈说话,完全没再把他当作是该毕恭毕敬的对象。
&ldo;都不好。&rdo;他居然认真回答。我为之气结。苦思半晌后,这男人道,&ldo;叫子高。就叫子高。&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就像莲花一样,出身自瘀泥,却不染纤尘,高雅动人。当然叫做子高了。&rdo;嘻嘻笑道,&ldo;以后你就叫韩子高,让他们都唤你子高好了。阿蛮只是我一个人的。&rdo;
我像莲花?
也许真的像吧。我出身低贱,自瘀泥中挣扎出来,世人只看到我绝美脱俗的皮相,谁会注意到那有如烂泥般的真实内在?──看到丰姿清艳的莲花,少有人注意到那深埋在瘀泥中的莲藕。而真实的我,就像是莲花的根:莲藕一般,充满了烂泥般的阴谋诡计。--也许有的莲藕真能出瘀泥而不染,可我却不能。看得太多,见得太多,经历得太多后的我哪里还能天真不解世事,洁白不染尘埃?!
心中有些失望:陈茜,你不了解我。
&ldo;还有,你就像花下泥中的藕一般,满是阴谋诡计。或者,有的莲藕真能出瘀泥而不染,可那绝不是你韩阿蛮。阿蛮,你从来都不是个良善之人,从来都是满肚子的机心权谋。&rdo;
不知怎的,心上突然涌起喜悦,嘴里仍在分辩,&ldo;我什么时候充满诡辩权谋了?说得我那般邪恶。&rdo;
陈茜失笑,&ldo;阿蛮,你还不够坏?我那些寻过你麻烦的妻妾们,不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死得不明不白。别告诉我这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