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了下眉毛:“对,不是你,就像是曙光说的,你这是个十分完美的借口,但是,你现在还在辩解这个不觉得可笑么?一味的推卸掉自己一切的责任,所有的错一句,不是你就真的和你没关系了?丽丽,你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最后一句话说出的时候,丽丽猛地抓紧了我的胳膊,仰起头看向我,眼睛已经哭的通红:“我能怎么办?那个时候我大着肚子能怎么办?!我在王军的身边什么时候有过话语权?!他从出了学校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的话他一句也听不下去!脑子里除了孩子只有孩子!后来你们也不是没见到过,我在他的眼里连条狗都不如,如果当时我有选择的余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把刀捅上曙光医生的腿上!”
丽丽的话说得我一愣,定定的看了她两眼,我竟然接不上话。
她说的是事实,从我们见到他们的那天起,丽丽在王军的身边,就几乎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在王军的表现中,丽丽的地位甚至不如宋美静,或者四嫂他们任何一个人。
“那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给了你机会,亲自开口问你,你为什么还要骗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明显比刚刚平缓多了。
丽丽的头又垂了下去:“陈炀,你应该听过那句话。。。当一个人说出一个谎言的时候,就要用一千个谎言来掩盖它。”
深吸了口气,没等我回答她接着开口:“我就是这样的境地,刚开始你问起曙光的时候,王军的回答我听到了,无法辩驳,在当时我们分离开了那么久的情况下,你们都变了太多,我不敢说出真相,王军那样对我,如果你们知道了那些再对我失望,那我就真的没有活头了。然后随着我们越发的熟悉,走到一起,曙光的事情就成了我最大的忌讳,我不敢说,不敢想,担心你们知道了会把我和宋美静他们归结为同一类人,我真的是以为曙光已经死了,我不想因为一个死去的人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还活着。”
丽丽的声音越发的低,我很仔细的才能听清楚她的话,不得不说,如果这件事站在丽丽的立场上她确实是没什么原则性错误。
淡淡的推开了丽丽的手,我转身朝着垃圾桶走去,对着丽丽留下了一句:“好好回想你刚刚的话,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丽丽你太自私了,从头到尾只看到自己的悲哀和不幸,从未想过,曙光比你更加无辜,却为你们这么多人的自私恶心的心态,买了那么残酷的一单。”
丢完衣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小锁头在小床里已经睡着了,我起身给他温上的奶粉,一会醒了该饿了。
在从厨房回来的时候,丽丽已经不在门前了。
盯着大开的门看了一会,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丽丽能诚挚的跟曙光道个歉,依着曙光的性子,就算心里有芥蒂,脸面上也会原谅她的。
曙光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很久,再出来的时候,我几乎都认不得眼前这个人了。
身上穿着干净的家居服,天蓝色棉质的,衬得洗干净的脸和身上越发的干净,头发也洗了干净,大概被他自己给用剪刀剪短了,虽然有些乱,但多了一种不羁的帅气,胡子也已经刮干净。
我停下了准备去嘎子叔屋子里找他的脚步,对着走出卫生间的曙光砸吧着嘴开口:“呦,这是谁家的小帅哥啊,缺个媳妇不?”
曙光似乎还不太适应自己改变的造型,低头看了一眼,有些羞涩的挠了挠还湿着的头发对我开口:“缺啊,不然您就委屈委屈当我媳妇得了。”
我抽了下嘴角,这人的羞涩表情和说出来的流氓话,真是不搭调。
摆了摆手:“别介了,我都是孩子妈了。”
话刚说完,嘎子叔就打开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水杯似乎是打算出来喝水的。
骤然见到了曙光,脸色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这就是刚刚灰头土脸的那个人?”
我对嘎子叔点了下头,得意的开口:“是啊,咋样,帅气把?人家可还是医生呢。”
嘎子叔感叹道:“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跟刚刚换了个人似得。”说完之后,倒了杯水走到沙发前坐下,招呼我们俩也跟着坐下后,开口对我问道:“你们是认识的?”
我点了点头:‘当然了。’
嘎子叔从刚刚门前的争执中其实应该已经差不多看出了端倪,但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应该避开什么话。
他又看向曙光,开口:“这世道乱成这个地步,你们还能再见到实在是个奇迹,缘分深的啥也挡不住,这既然来了,咱们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间有个别的矛盾也是自然的,无伤大雅,一团和气才能走的长远,咱们这些原本四海分居的人走到一起,我一直都觉得是老天爷的恩赐。”
曙光的脸色愣了下,随即开口对嘎子叔点头:“受教了。”
嘎子叔摆手:“啥教不教的,这儿的孩子都知道,我老嘎子别的没有,就爱瞎说道,你们都是孩子,我一个老头子,自然得帮衬着管管不是?”
我笑着接话:“可不是么,咱嘎子爹就是当年那慈禧老佛爷,谁敢忤逆您的意思啊,还不得拖出去玄武门斩立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