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淼把这些情况详细地发送给了苏以偌,安慰了几句后,让章逸风先送苏以偌回家。
没过多久,秦苍业便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李金淼百无聊赖地跟到了病房外,坐在椅子上滑动着手机。
突然,手机里冒出了一条许久没联系过的人发送过来的信息:“哟,金三水,听说你要和我们朝阳山第一煞神结婚了?胆子真大啊你,要不要哥哥回来罩着你?”
李金淼嘴角抽了抽,脑子里出现了那个吊儿郎当的面孔,那是小时候在朝阳山混得风生水起的孩子王:王政城。上到八十老母,下到三岁幼童,没有人不是他口中的朋友。就连秦苍业他也敢上去勾肩搭背,这一切都得益于他家那些在官场混得更加风生水起的父辈们。
明明倚靠着北光市的权势巅峰,明明官路一片坦荡,这家伙非得出国去当艺术家。在李金淼眼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回复道:“滚!”
王政城回复得很快:“啊…哥哥伤心了…哥哥下个月回国,到时候给你和你未婚夫组个局啊,叫上我们朝阳山的小伙伴们。”
李金淼无语极了,准备再回复几个滚字的时候,听到了走廊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沉,稳健、快速却不急促,每一步都踏得让李金淼心里一颤,让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
她抬起了头,才发现来人竟然是两位老者,一位是让她深深忌惮的秦家老太爷秦伟术,另一位是跟了他一辈子的幽灵般的老仆。
李金淼背脊发凉,连忙站了起来,喊道:“秦爷爷,您好!”
第18章拒绝
李金淼跑出医院时,腿都是软的。她实在没想到,会遇到秦伟术,可冷静下来想想也是,秦家唯一的后人出事了,秦伟术不可能不出现。
“回去待着吧,苍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李家也就没几天安生日子了!”
一回想起秦伟术冰冷狠辣的眼神和他的这句警告,李金淼握着手机的手便止不住地颤抖。
“幸好,幸好偌偌没在这里,”她蹲了下来,抱住了膝盖。
病房里,秦伟术面色冷得像是冰封的湖面,眼神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刮在了病床上的秦苍业身上。
半晌,他才开了口,问道:“小少爷这些天没接触其他的女人?”
老闫微微弯腰,恭敬答道:“是的,老爷,小少爷每天都在工作,出席的也是与客户间的工作会议,从不参加任何私人聚会,晚上也都睡在总部顶楼,期间去过李小姐的公司一次,从没接触过其他女人。”
“不是女人,难不成是男人?”秦伟术扭头,诧异地看向老闫。
老闫一愣,随即答道:“我再留意一下。”
秦伟术摇头,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吴衡走了进来。
吴衡愣了一下,才恭敬喊道:“秦董,您好。”
秦伟术点头回应,严肃问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苍业只是和李金淼吃个饭,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吴衡几乎没有思索,十分自然地回答道:“秦副董与李小姐本来关系就不好,次次吃饭都是以僵局收场,这次或许是两人说了什么激怒对方的话,吵了起来,秦副董情绪失控,掀了桌子后就跑去了花房,还砸碎了花房的玻璃。至于两人是因为什么争吵,抱歉,我没跟在旁边,并不知道。”
吴衡只字未提苏以偌,因为他知道苏以偌在秦苍业心中的地位。
是苏以偌的出现,让跟了秦苍业五年的吴衡,第一次见识到了秦苍业的温柔,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在那个女孩儿第一次坐上秦苍业的车时,吴衡的心里就震惊得翻江倒海了。秦苍业不近人情,别说女的了,就连男性客户都极少请上车。默默开着车的他,早就看出了苏以偌不是李金淼,他竖着耳朵,把两人的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
他震惊于秦苍业温和到极点的态度;震惊于一向惜字如金的秦苍业对苏以偌毫无保留的倾诉;震惊于两人说话间,秦苍业的步步紧逼和不断让步;震惊于在中央后视镜里瞟
到的,秦苍业脸上沉醉的笑。
他知道秦苍业沦陷了,沦陷得彻彻底底。
吴衡不是名校出生,只有高中学历,高中毕业后就去当了兵,退伍后在某个退伍军人招聘会上给荣华资本投了简历。他本想应聘个保安队长当一当,却没想到直接被秦苍业看中,成为了他的司机兼助理。
秦苍业对家境贫寒的吴衡有知遇之恩,还资助了吴衡三个弟弟妹妹的学业,五年间帮吴衡解决了不少家里的麻烦,所以吴衡是打心底地对秦苍业忠心耿耿,自然不会透露出半点儿秦苍业的秘密。
秦伟术冷冷地看了吴衡一眼,知道这家伙就是秦苍业的一条狗,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冷哼一声,带着老闫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了一句:“出院后让他回朝阳山一趟!”
“是,秦董。”吴衡微微鞠躬,礼貌送行。
秦苍业第二天就醒了过来,第三天就出了院。
出院那天,吴衡转述了秦伟术的话,秦苍业只字未回,顶着一张面无表情、毫无血色的脸回了珍珠海花园餐厅。
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无视了周围人或恐惧或探究或躲避的目光,无视了孔文心的关切与担忧,径直走向了那还未来得及修缮的玻璃花房,在碎玻璃里翻出了苏以偌送给他的那个杯垫,用衣袖擦掉了上面沾染的灰土,紧紧地放在了心口。
半晌,他才开了口:“她来过吗?”
这是两天来,秦苍业第一次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