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苏以偌不敢相信,看着药瓶上的说明,说道:“不是一天两次,一次三颗吗?”
“三颗对我没用。”
“所以你就吃十颗?哪能这么吃药呢?难怪你白天那么呆,原来是吃药吃傻了!”苏以偌既心疼又生气,责备道,“吃药要遵医嘱的!我就不信医生会让你吃十颗!”
她往掌心倒出了三颗药,盖上了瓶盖,说道:“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秦苍业抓住了苏以偌的手腕,将她掌心的药丸舔进了口中。
“不,不苦吗?”苏以偌惊讶地望着秦苍业。
“已经尝不出苦了,”他将苏以偌揽进了怀里,靠在她的肩上,舍不得将她放开。他情绪变得稳定了许多,但声音里依然夹杂着痛苦,“还是很难受,偌偌,我就说三颗没用吧。”
“那是你乱吃药产生抗药性了!以后可不能乱吃了啊,”苏以偌抚摸着他的后脑,心疼地责备道。
“你不走,你陪我,我就不乱吃,”秦苍业跟孩子似的耍起了脾气。他抱着苏以偌躺回了床上,没有再掀她的衣服,也没有再亲吻和乱摸,只是紧紧地拥着她,把脸埋在了她胸口,不愿意放她离开。
“我……我想问你,”苏以偌轻轻地抓着秦苍业漆黑的短发,有些忐忑地问道:“你刚才说……你爱我?”
“是啊,我爱你啊,”秦苍业蹭着苏以偌的毛衣,深深地嗅了一口。想到这两个月的日日夜夜,都是秦望轩拥着她欢爱,与她一起入眠,他的心里就难受极了。
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他难过地想着:我第一次和你做的时候,你不是很生气地去买了避孕药吗?为什么秦望轩就可以不用戴?你就真的那么爱他吗?
他的手紧了紧,很想立刻就占有怀里人,用她在自己身下难以抑制的呻。吟来证明她还需要自己。可是,她刚刚都说过了,不想和自己做那些事。
所以,她不会再需要我了吗?怎么办啊?怎样才能留在她身边?
秦苍业感到了绝望,正难受的时候,听到了苏以偌的问话:“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呢?为什么在我想你的时候,连打个电话都拒绝呢?”
苏以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抹了下眼角溢出的眼泪,说道:“这不像是爱我的样子啊?”
“因为我对不起你,因为我差点害死你!我害怕了偌偌,我害怕将来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中。那天发生的事我依然不敢回想,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的结果,我就会,我就会恐惧得崩溃……”
朱红色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了秦苍业的脑海中,在某一瞬间化为了一块块暗红色的血迹,他紧紧地抱着苏以偌,用她的体温和气味驱散着脑海中越来越可怕的记忆。
缓了缓,他才继续说道:“我当时的状态比现在更差,我甚至都不敢让你的样子出现在我脑海里,所以我想的是,就这么结束吧,我这种疯子,没资格拥有你。”
苏以偌心里,涌出了百般滋味。既有心疼,又有难过,还有被命运捉弄般的深深的无奈。她以为秦苍业不爱她了,她以为已经和秦苍业彻底结束,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修复心里因失去秦苍业而产生的缺口,来抹平因思恋他而产生的伤痛,可结果居然是,他只是害怕了,退却了。
“那么现在呢?”她难过地问道。
“我……我还想和你在一起,”秦苍业紧张地说道,“我会好好吃药、治病、控制情绪,我已经好多了,只要不停药,即使那天的事情再发生,我也不会再伤到你。”
他搂紧了她的腰,竭尽全力地保证道:“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不会让秦伟术有机会伤害到你,我也不会让你再遇到任何危险了,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远离一切的危险,我还会满足你想要的一切,让你这辈子都无忧无虑、开心快乐,所以……可以再回到我身边吗?”
鼓起勇气说完的话,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回复。秦苍业立刻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重要的事,连忙说道:“孩子也不用担心,我会陪你生下来,会当成我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我以后也不会让你再生孩子了,生孩子很痛的,这一个就够了。”
苏以偌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沉默的几分钟里,她根本没想什么孩子的事,因为那本来就是假的。她只是在想秦苍业的那句话:我不会让秦伟术有机会伤害到你我会让你远离一切的危险。
所以,我现在在做的事,如果告诉了秦苍业,他很可能会阻止我,而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已经在秦伟术面前演了快两个月的戏了,已经受了他那么多次的冷眼和逼迫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明天就会跟李国纲的儿子见面,事情一定会有突破性进展,我怎么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让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呢?
只能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他了。
于是,苏以偌推了推秦苍业的肩膀,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秦苍业把这句话,当成了委婉的拒绝。
屋内,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
苏以偌收起了心里的诸多情绪,冷静地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要直接地拒绝秦苍业。一是为了避免自己的计划受到他的干涉,为了尽快完成计划;二是怕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会让他在患得患失中反复煎熬,在自我怀疑中伤得更深。
“我不能答应你,我喜欢望轩,我有了他的孩子,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呢?你放开我,让我走吧。”
一句谎言,说得苏以偌心如刀绞。她垂下了眼眸,咬了咬牙关,心说道:对不起,等一切都结束后,我再跟你道歉。
她以为会迎来秦苍业的痛苦咆哮,可身上的人却异常的冷静,紧拥住身体的力道也松懈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坐到了床边,背对着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苏以偌有些诧异,她坐起身,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他落寞的背影,可还未碰到,又收了回来。她的眸色沉了沉,叮嘱了一句:“好好吃药,千万不要多吃,”然后下床走向房门。
秦苍业的心,随着苏以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痛,越来越凉。
房门被打开,苏以偌惊讶地看到了靠在对面墙上抱着胳膊站着的、神色痛苦的秦望轩。
目光相接,秦望轩面露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