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他没得选,”秦望轩说道,“哥完全不留情面,在董事会给他停职后,又持续施压逼他转让股份。网络上的视频和照片越来越多,舆论压力过大,警方已经对他进行立案调查,虽然最终肯定很难拿到定罪的证据,但这段时间的问询和传唤已经快把他逼疯了。他现在声名狼藉,对哥已经恨之入骨,不可能会把股份转让给哥。再拖下去,他的股份很可能会被冻结,他又是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老顽固,不可能会把股份转让给外人。所以,只剩下我了。”
苏以偌笑了笑,问道:“那一会儿,是不是还得在他面前继续演戏?”
“是啊。”
前方红灯,秦望轩踩下了刹车,伸出手抚摸着苏以偌柔软的脸颊,说道:“你要是看不惯老头子,一会儿你就在一边看着我演就行了。”
“只要他不惹我,我就配合你的表演,”苏以偌笑道。
掌心之中的笑容实在是太过于可爱和明媚,柔软的触感让秦望轩的心一阵恍惚,他忍不住握住了她的下颌,凑了过去。
鼻尖触碰到鼻尖时,身后就想起了催促的滴滴声。红灯早已经变绿,秦望轩立刻坐了回来,抓稳了方向盘,启动了车辆。
他没再开口说话,苏以偌也望向了窗外。
车内彻底安静了下来,秦望轩握着方向盘的手,时而用力,时而又无力地搭在了方向盘上。他心里很难受,从指缝间流逝的时间,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正从他的心脏处不断地划过,用这种疼痛在提醒着他:和苏以偌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来挽回这种局面,他只知道对苏以偌的喜欢依旧在与日俱增。他不敢想象分离的那一天自己会多么的痛苦,不敢想象见不到苏以偌的未来,会过得有多么的煎熬。
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呢?
一瞬间的无力感让整个车身都晃动了几下,苏以偌立刻回头盖住了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说道:“好好开车,别胡思乱想。”
“对不起,”他情绪低落地说道。
“没事,”她拍了拍他的手。
“一会儿看完老头子,陪我去个地方,好吗?”他问道。
“好,”她说道。
车辆缓缓驶进了东辉国际医院高端疗养区,车停稳后,秦望轩立刻下车来到了苏以偌这边,见她羽绒服敞开着,连忙替她拉上,说道:“外面很冷,穿好衣服。”
“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我愿意。”
他牵起了她的手,走进了秦伟术休养的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中式风格的庭院和建筑让整个院落又透出了几分让人心静的文雅气息。院子里人不多,除了门口守着的保镖和进出的医护人员外,便只有坐在西边绿植围绕的池塘边喂着鱼的秦伟术和他身边如古松般伫立的老闫了。
秦望轩故意假装没看到秦伟术,牵着苏以偌走进了靠东边的正厅。
进屋后,便暖和多了,秦望轩让苏以偌在大厅里坐着,给她倒了杯水后,便独自去见了秦伟术。
苏以偌握着茶杯,透过了格栅窗,看到了在池塘边演着戏的爷孙俩。隔得太远,她听不清两人的谈话,但能看得到两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秦望轩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说得秦伟术暴跳如雷,然后立刻又痛哭流涕了起来。秦望轩抱住了秦伟术,几乎是半跪在了他身前,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苏以偌捂了捂嘴,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又说了许久,最后,秦望轩神色变了变,推着秦伟术的轮椅走向了大厅。
苏以偌立刻放下了茶杯,理了理衣服,摆出了一副乖巧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好了,开始演戏了。”
秦伟术出现在大厅里时,苏以偌才发现短短十几日不见,他就消瘦和苍老了许多,那双老得发白的眼眸中明显出现了病态,脸上戾气也被病气替代,虽然衣冠整齐但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狼狈。
“爷爷!”她先声夺人,立刻站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秦伟术,关切地问道:“您身体看着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
这一举动把秦望轩都吓了一跳,秦伟术愣了片刻后,骂道:“谁允许你叫我爷爷的?你还没进我秦家的门呢!”
苏以偌眼睛一眨,掉下了泪来,委委屈屈地说道:“对不起秦董,是望轩老在我耳边念叨爷爷,我听习惯了也就顺口喊了出来。”
见苏以偌竟然哭了,秦望轩立刻走了过去,捧着她的脸擦着她的眼泪说道:“怎么了?别哭啊?”
“没事,没事,我就是,”苏以偌声音哽咽,“就是觉得爷爷这样子,太可怜了,我希望爷爷身体快点好起来。”
“别假惺惺的了,”秦伟术不为所动,骂道,“你就是只披着人皮的狐狸精,别人看不清你的嘴脸,我一清二楚!”
苏以偌咬着唇,委屈地说道:“我只是希望爷爷快点好起来。”
这倒是实话,这只老畜生害了那么多人,就这么舒舒服服地病死了,太便宜他了!他就该好好活着,受尽屈辱和折磨,然后一无所有地下地狱!
秦伟术冷哼一声,眼神变得既猥琐又歹毒,说道:“那么希望我好,你就过来,让我摸摸我的曾孙儿。”
秦望轩一听,立刻挡在了苏以偌面前,说道:“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秦伟术怒道:“这贱妮子既然能跟你睡又能跟你哥睡,那么让我摸摸有什么关系?我还能摸掉一块肉不成?”他看向老闫,命令道:“把她给我带过来!”
秦望轩护着苏以偌,怒视着老闫,吼道:“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