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兄?”姜悬月意外挑眉,“郑公子这人缘可以啊,跟什么人都能交个朋友。”
听他说这话,郑相宜当即一展扇子,扇面抡起的风把头发吹得飞起,自豪地说:“我郑相宜别的不敢说,论人脉,这修真界你找不出几个比我交际圈更广的!”
姜悬月:“……”
他又没在夸他。
“别说些没用的,你的那位风兄到底是谁?”应逐阳催促道。
郑相宜赶忙摆正了脸色,说:“风兄他本名风起,是个散修,那支毛笔是他的独门法器,可以凭空造物,那镇子里的建筑基本都是他画出来的,只有最中心那个酒楼是我作为阵眼专门建的,另一个客栈是为了方便我自己休息,特意搭了个。”
“散修?”应逐阳眯了眯眼,“到底是散修,还是鬼修?”
郑相宜表情一僵,没了底气:“是……鬼修。”
见他承认,应逐阳面色微寒,沉沉质问道:“你发现了这个鬼修,不仅没有上报仙门,还私下结识,任由他利用阴魂为非作歹?”
她的话音随着这一项项罪名逐渐加重,逼问得郑相宜几乎要抬不起头,佝偻着腰扮窝囊。
鬼修自修真界初始便一直存在,没有人知道谁是这条路子上的第一人,任凭考究也没考究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他们修的路不正,但毕竟没有靠伤人修炼,只要不闹出什么乱子谁也没资格去管,正道修者顶多就是私下嘲讽两句,等到见了面,皆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姜悬月的出现。
当年在战场上,他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把鬼道修至巅峰极致是什么样的。
一人敌千军,一身破万城,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所到之地无人生还,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死去的人在下一刻便晃着残破的躯体站起,持剑奔向曾经的同伴。
那时的场景太过瘆人恐怖,凡是经历过有他参与的战役并存活下来的人,提起他时无不冷汗涔涔。
也正是因为他,在战争结束后修真界就立刻开始严查鬼修人士,宁错杀不放过,下定决心要杜绝第二个姜悬月出现的可能。
郑相宜显然也是害怕他这事被传出去,满头大汗地对应逐阳喊道:“应掌门你听我解释啊!我没和别人说风兄的事情是有原因的!”
应逐阳神色淡漠地看着他:“你解释,我在听。”
“……”郑相宜咽了几下口水,待呼吸平复一些,说:“风兄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他是当初被盛凝围攻的那批鬼修其中之一。”
二十多年前,盛凝曾带领盛安宗围剿过一次鬼修在扬州的老巢,斩杀了大批聚集在那里的鬼道人士,自那之后,鬼修在修真界销声匿迹好长一段时间。
“你觉得他流离失所很可怜,所以放任他给那么多阴魂画了身躯,让它们填了满满一座城?”应逐阳嗤之以鼻。
郑相宜道:“当然不是!怎么说呢……时掌门也告诉您了吧,那座城镇原先是个万人坑,因为死者众多,怨气深重,上清门在那里放了个禁制,把怨魂都锁在里面了,后来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难民没有发现这一点,居然在附近建起来一个小村庄,”
“风兄就是那时碰巧路过那儿的,但他去的有点晚,村民被杀了个干净,阵法已经完成了,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把村民都挖出来,用腐肉尸水勉强给他们画了身躯,让他们像活人一样生存在那里。”
应逐阳问:“那些难民是怎么死的?”
郑相宜听她这么问,神色里透出几分尴尬:“是……风兄以前的同道中人……”
“呵。”应逐阳冷笑一声,“也是被围剿的可怜人?”
“……对。”郑相宜无奈应道后,赶忙找补:“但是!风兄跟他们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