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吱呀"一声,铁门被缓缓推开。
室内的低温白雾立刻从门缝中涌出,缠绕在众人脚边,像是无数来自阴间的亡魂在低声絮语。
昏暗的停尸房里,两名身着笔挺黑色西装的亚裔男子如雕塑般伫立在铁柜两侧。
当他们辨认出王东升的身影时,立即以标准的武者姿态躬身行礼,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示出严格的训练痕迹。
"舵主。"两人异口同声地低语,声音在冰冷的停尸房里激起轻微的回响。
他们的目光随即转向赵天宇,在看清这位天门新掌门的容貌后,瞳孔不约而同地收缩了一下。
王东升微微侧身,右手平展向赵天宇示意:"这位是赵门主。"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仿佛怕惊扰了安息的亡魂,"期间可有异常?"
左侧的黑衣人向前半步,右手握拳贴于左胸,这是天门内部最高规格的敬礼:"回禀门主、舵主,一切如常。"
他的视线扫过走廊尽头的阴影处,"每半小时轮岗一次,监控系统已经做了技术处理,保证不会有任何记录留存。"
王东升满意地点头,向铁柜方向抬了抬下巴:"开门。"
两名守卫立即行动起来,动作迅捷却不失恭敬。
右侧那人从怀中取出一把造型特殊的磁卡钥匙,插入柜门侧面的认证槽;
左侧的守卫则同步按下指纹识别器。随着"滴"的一声电子音,柜门的安全锁应声而解。
王东升后退半步,右手向前平伸,做出一个标准的"请"势:"门主,请。"
赵天宇缓步上前,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
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停尸房内,最显眼的就是正对着门口的两台大型不锈钢冷藏柜,表面凝结的冰霜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随着守卫拉动把手,冷藏柜发出液压装置运作的"嘶嘶"声。
柜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一团团低温白雾如幽灵般倾泻而出。
两名守卫配合默契地拉出装载尸体的金属托盘,随着滑轮转动的声响,司马长空和梁伯的遗体终于重见天日。
当冷藏柜的冷雾散尽,司马长空与梁伯青白的面容映入眼帘时,赵天宇挺拔的身躯猛然一晃。
他死死攥紧的双拳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这位在腥风血雨中都不曾变色的天门新主,此刻却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筋骨般,踉跄着跪倒在冰冷的金属托盘前。
"司马前辈。。。梁伯。。。"赵天宇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天宇。。。来迟了。。。"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防线,在他刚毅的面庞上犁出两道灼热的痕迹。
那些泪水砸在金属托盘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久之前是这位老人力排众议,将象征门主之位的龙纹扳指戴在他手上。
赵天宇颤抖的手指抚过司马长空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司马长空时,还是那天他荣登门主之位的时候。
转向梁伯的遗体时,赵天宇的呜咽几乎要冲破喉咙。
这位沉默寡言的老人,数次救他于危难。
最难忘的是龙头市学附近小巷里那场血战,当时毫无灵力的他被佐藤家的忍者围剿,是梁伯及时出手,为他解了毒治好了伤,救了他一命。
后来老人手把手教他风雷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如何纠正他的起手式,如何在月下一遍遍演示"雷动九天"的精髓。。。
"啊——!"赵天宇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浪震得停尸房的灯管嗡嗡作响。
混元武鉴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在他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旋。
此刻若有仇敌在场,他定会将其千刀万剐——先折断四肢,再剖开胸腔,让那些杂种在极度痛苦中看着自己的内脏被一寸寸碾碎!
王东升红着眼眶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挥手制止。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的悲痛已化为实质性的杀意,那目光让久经沙场的王东升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