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克里姆林宫的红星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他此刻飘忽不定的思绪。
沙发旁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每一根都燃烧殆尽,就像司马长空和梁伯戛然而止的生命。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赵天宇几乎是瞬间就按下了接听键,贺拥天沉稳的声音穿透了莫斯科的寒夜:"天宇,办妥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赵天宇紧绷了整晚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他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冲不散胸中那股郁结的悲怆。
"谢了,天少。"赵天宇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节因长时间紧握电话而泛白。
挂断后,他立即拨通了王东升的号码,言简意赅地下达指令时,窗外的天际线已泛起鱼肚白。
次日清晨,莫斯科的寒露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王东升带着全套文件奔走于各个政府部门,所到之处无不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
卫生部特批的遗体出境许可、海关总署加急办理的特别通行证、甚至连航空管理局都派专人协助运输事宜——所有手续都以惊人的效率完成。
当王东升接过最后一份盖着金色印章的文件时,那位俄罗斯官员甚至主动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如果有任何的需求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王东升坐在奔驰车的后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沉甸甸的档案袋。
窗外的莫斯科街景飞速掠过,却丝毫无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无法回神。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颤抖的手指再次确认档案袋里的文件——卫生部特别通行证、海关免检许可、航空管理局的优先起飞令,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官方印章。
最令他心惊的是那份烫金封面的大帝令,末尾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他想起今早在内务部大楼里的场景。
那位素来趾高气扬的办公厅主任,在接到克里姆林宫的电话后,态度瞬间变得毕恭毕敬,甚至亲自为他端来咖啡。
当对方压低声音说出"这是总统阁下亲自过问的特例"时,王东升差点打翻了手中的杯子。
车载电话突然响起,将他从恍惚中惊醒。
来电显示上"赵门主"三个字让他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腰背。
"手续都办妥了?"电话那头传来赵天宇平静的声音,却让王东升的后颈汗毛倒竖。
"回门主,全部办妥了!"他急忙回答,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包括。。。包括总统特别令。"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仿佛提及那个名讳都是种亵渎。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嗯,尽快安排专机。"赵天宇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仿佛这惊天动地的事情不过是日常琐事,"午饭后启程。"
王东升攥紧了手机:"属下已经准备好了湾流G650,医疗级恒温舱也调试完毕。莫斯科机场给了我们优先起飞权,随时可以。。。"
"细节。"赵天宇突然打断他,"我要每一个细节。"
王东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机组是退役的空军飞行员,绝对可靠;遗体运输全程由我们的人持械护送;航线已经报备,中途不经停;国内那边也安排好了特别通道。。。"
他一口气汇报完所有安排,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很好。"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王东升如释重负,"记住,这是送两位前辈最后一程。"
挂断电话后,王东升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他摇下车窗,让莫斯科凛冽的寒风吹散车内的闷热。
远处克里姆林宫的金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去丽思卡尔顿。"他对司机吩咐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天门新任掌门的可怕能量——能让一国元首亲自签发通行证,这已经超出了黑道枭雄的范畴。赵天宇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