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赵天宇径直走向主座,真皮座椅在他落座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窗外,正午的阳光突然被乌云吞噬,会议室的水晶吊灯自动亮起,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大长老李玄冥的银发凌乱地翘着,这位素来注重仪态的老人此刻袖口沾着墨水,手持三台同时通话的手机:"荷兰赌场被临时查封,理由是。。。见鬼!他们居然翻出二十年前的消防记录!"
他的咆哮声未落,二长老影伯就阴恻恻地补充:"刚收到消息,我们在苏黎世的黄金期货账户被强制平仓。"
赵天宇的指尖在实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这微小的声响却让沸腾的议事堂瞬间安静下来。
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代表天门势力的红色图钉正在一个个熄灭,就像被无形的手逐一掐灭的烛火。
时间在焦灼的攻防战中流逝。
当窗外的光线变成暗沉的橘红色时,来自华尔街的做空势力终于暂缓了攻势。
大长老的弟子们抓住这难得的喘息机会,开始疯狂修补千疮百孔的金融防线。
上官彬哲瘫坐在椅子上,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手中的咖啡早已冷透。
赵天宇揉了揉太阳穴,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会议室古老的座钟发出沉重的滴答声,距离日落还有三小时二十七分钟——足够那些蛰伏在阴影中的猎手完成最后的部署。
他太熟悉这种节奏了,白昼属于西装革履的金融刽子手,而当暮色降临,街头巷尾就该响起帮派火拼的枪声。
就在他即将沉入短暂休息的边缘,放在桌上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他眉心一跳,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加密编号时,紧绷的肩线才略微放松——那是火狼的专属通讯频道。
"喂。"他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带着连日鏖战后的沙哑。
"天宇,弟兄们都到齐了。"火狼的嗓音透过电波依然洪亮如钟,背景音里传来整齐划一的枪械上膛声,金属碰撞声显示他正在检查弹匣,"你就说怎么干吧。"
赵天宇的目光扫过议事厅的落地窗。
暮色中,总部外围的梧桐树影里隐约有金属反光一闪而过。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把总部门前五百米划为禁区,任何武装人员进入。。。"修长的手指在茶杯边缘划出一道寒芒,"格杀勿论。"
"明白!"火狼的笑声里带着嗜血的兴奋,"正好试试新到的巴雷特m82,听说能打穿装甲车。"
突然传来詹娜用英语呵斥某人的声音,他赶忙补充:"呃。。。当然会控制交火范围。"
窗外的夕阳将赵天宇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那幅巨大的《九龙图》上。
他凝视着画中腾云驾雾的巨龙,轻声道:"总部就是天门的中枢神经,现在七位长老和各堂堂主都在这里。。。"
"懂!"火狼突然打断他,声音罕见地严肃起来,"当年在车臣,我们一个排守住了整栋政府大楼。"
金属打火机的脆响后,他的语调又恢复轻松:"不过这次弹药管够,詹娜还搞来了两挺加特林——虽然她说用不上。"
赵天宇低笑出声,眼前浮现出那个金发碧眼的荷兰女雇佣兵嫌弃加特林太吵的表情。
"有你们在,我确实能睡个安稳觉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今天第一次流露出疲惫。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天宇,"火狼罕见地用私人称呼,"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和狼头在叙利亚那次吗?我们被is围了三天三夜。。。"
背景音里传来战术匕首插进木桌的闷响,"最后活下来的是谁?"
"是你们。"赵天宇回想起了之前在霍战办公桌角的相框,照片里年轻的火狼正对着镜头比中指,身后是燃烧的沙漠油田。
"所以这次也一样!"火狼突然提高音量,震得话筒嗡嗡作响,"赢了咱就去迪拜塔顶开香槟,输了。。。"他故意拖长音调,"我就陪你回老家卖烧烤,詹娜当服务员!"
赵天宇大笑起来,多日来积压的郁气似乎都随着这笑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