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急速……”霍平高举长矛,放声狂呼,“杀上去……”
几千白波军生力军在吴川督军不断前攻,距离安邑城越来越远的时候,已经悄悄赶到了战场边缘。他们第二个冲进了战场。
几千大军一分为三,就象三支离弦长箭,发出惊天厉啸,三千将士如同滔滔大chao,卷起层层骇浪,气势磅礴。
霎时间,杀声如阵阵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原野上,裂石穿云,直冲九霄,天地失se。
“走,走,走……我们杀过去……”
…………
白波军黑se“堡垒”在西凉军的连番冲击下摇摇yu坠,“墒墙”更是被冲车撞击得伤痕累累、残破不堪。
白波军的方阵渐渐溃不成军,虽然将士们士气如虹,依旧在狂风暴雨中酣呼鏖战。但由于防线的整体崩塌,由于几十台冲车深深钉在阵内阻碍了防线的重建,他们最终未能挡住数千敌人的疯狂攻击。混战在瞬间爆发。
“擂鼓……擂鼓……”李暹看到白波军坚固的方阵被自己顺利摧毁,兴奋地连声嘶吼,“杀上去,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黄香连中数箭,踉跄倒退,一屁股坐到了弩炮车的车辕上。没有退路了,后面就是车阵,要死也只能死在这里了。他气喘吁吁地低下头,无力地放下了手上的盾牌。他已经杀得连手都举不起来了,伤口上的血流满了全身,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地流逝。
他的身边堆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对面的敌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他看到自己的亲卫队长被长矛刺穿了,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他想冲上去救他们,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动,他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浴血的敌人冲了上来,长矛、长枪、战刀、战斧,各种武器像下雨一般飞过来。
“大人,快退,快退……”士卒们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断断续续。
我要死了吗?黄香剧烈地喘息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撕开。他想举起盾牌挡一下,但他的手动不了,好像早已离开了躯体。
“轰……”一声巨响,弩炮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惊天咆哮。
敌人就像风中的落叶一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黄香眼前一黑,在弩炮车剧烈的震动中滚到了地上。
“放……给我放……”吴川披头散发,脸上血迹斑斑,杀气凛冽,“传令各部,撤进车阵,撤进车阵……”
“大人,不能放,前面还有自己人,还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战车营的军司马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恨不得把吴川杀了,“撤不进来了,还是一起冲出去杀吧。”
“我杀了你。”吴川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给我she。”
几个士卒抬着黄香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他死了吗?”
“没有,还有一口气。”吴川把昏迷不醒的黄香放到地上,“你还能站起来吗?”
“你要去哪?”
“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吴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指挥各部撤进车阵,用弩炮连续不停地轰,让弓箭手把所有的箭都she出去。记住,不许让一个敌人冲进来。”
吴川站起来冲着一队悍卒招招手,转身飞奔而去。
………………
一个西凉骑卒无意间抬头看向天空,他看到了耀眼的太阳,也看到了从天际间翻滚而来的巨大烟尘。
“敌骑,敌骑突袭……”
恐惧的叫声霎时撕开了笼罩在战场上的血腥。梁兴骇然抬头,脸se骤变。“吹号,吹号……结阵迎敌,结阵迎敌……”
“呜呜……呜呜……”
号角急促吹响,凄厉而惊恐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在这瞬间抬头北顾。
李暹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他没想到白波军在这个时候还有军队,功亏一篑。“鸣金,撤兵,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