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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我们已经快接近他的手部了。&rdo;指挥剥离的专家高辛指着屏幕让霍晨光看。屏幕上，王建的左手离不断转动的机械手还剩几厘米的距离。如果没有和杜仲先前的推测，霍晨光会为这个进展而欢呼，然而，假如亡灵花真的有办法让王建复原，完全没必要冒伤害他的危险来解救他。

&ldo;能不能暂时停止？&rdo;霍晨光问。

&ldo;你问她。&rdo;高辛朝蔡淑芬指了指，蔡淑芬走了过来：&ldo;什么事？&rdo;她个头不高，但相貌威严，似乎是做惯了领导，一言一行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让霍晨光有点不舒服。

&ldo;能不能停下来？&rdo;霍晨光又说了一遍。

&ldo;什么？&rdo;蔡淑芬俯视着他，&ldo;小孩子懂什么？&rdo;这话让霍晨光很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少年，不能算是&ldo;小孩子&rdo;，但现在没时间纠正她的话。他咬了咬牙，激烈地斗争了一小会，便把王建进入石头的原因，以及他最终有可能获救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蔡淑芬起初听得漫不经心，等到听到&ldo;亡灵花&rdo;三个字的时候，她才显得留心了一点，最后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模样：&ldo;你是说，王建是被亡灵花弄进石头里的？&rdo;

霍晨光点了点头。

&ldo;你今天中午看电视了吗？&rdo;蔡淑芬问。

霍晨光又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蔡淑芬问这个干什么。

&ldo;黑雪也是亡灵花弄的，王建也是她弄的？&rdo;蔡淑芬嘲笑道，&ldo;你这小孩真不老实，看了个电视就学坏样，那姓曾的流浪汉胡说，你也跟着胡说！&rdo;她提高了嗓门：&ldo;谁让这小孩进来的？&rdo;

&ldo;我。&rdo;霍奇光说，&ldo;这是我弟弟。&rdo;

蔡淑芬看了他一眼，森然道：&ldo;我要我儿子尽快出来，谁也别给我捣乱！&rdo;说完走到石头边，不再理他们。霍晨光气得眼泪水直打转，忍了半天才忍住没掉下来。霍奇光在一边也很生气，但对方是女性，又比自己年长，他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机械手慢慢地磨去一层又一层的石头。霍晨光急得不停地叹气，好几次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ldo;你说的话也的确让人难以相信。&rdo;霍奇光安慰霍晨光道。

&ldo;你也不信？&rdo;霍晨光有些沮丧。

&ldo;我当然不信，&rdo;霍奇光说，&ldo;再说，就算你说的真的，王建能不能被亡灵花放出来也不一定，这都只是你们的猜测。&rdo;他这么一说，霍晨光这才考虑到这个问题，这让他冷静了下来‐‐的确，关于亡灵花能够恢复王建和周旭文的正常状态这件事，纯粹只是他和杜仲的推测，并没有得到证实。王建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再拖下去，万一停止剥离，而他们的猜测又是错误的话，王建就只有活活等死了，倒不如现在冒险一试，好歹也算是有个希望。这么一想，他焦躁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索性靠近手术台，仔细观看剥离的全过程。蔡淑芬见他靠近，皱了一下眉头，他假装没看见，只管盯着大石头看。

&ldo;慢点，再慢点。&rdo;高辛对操纵机械手的技术员说。从屏幕上看，机械手的旋转头距离王建的左手已经非常近了，又转了两下，机械手几乎贴着王建的手了，中间只剩下1毫米厚的石料。高辛命令机械手停下来，他和几个助手拿着小尖嘴镐轻轻地在王建头部凿着，很快便凿下一些碎裂的石皮，露出类似人类皮肤的东西来。这个发现让人们十分振奋，旁边的生物学专家万古流连忙深处探测器的探头来，贴在这露出来的一寸见方左右的皮肤上测了测，点头道：&ldo;还活着。&rdo;这句话一出来，蔡淑芬已经泪流满面，连声说谢谢。高辛和助手们手下没停，在薄下来的部位继续凿着，机械手转向王建的颈项和胸部旋转起来。

又凿了几下，一只完整的手露了出来，摸上去比人体正常温度略低，但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高辛他们甚至连铁镐都不敢再用，只用把小锉子慢慢地将石皮从王建的手上锉去。现在，那手上还残余着好几处石皮没有除掉，但蔡淑芬已经按捺不住，扑上去紧紧地握住了这只手：&ldo;建建，建建！妈妈在这里！&rdo;

让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只手微微抖动了两下，手指慢慢蜷缩起来，握住了蔡淑芬的手。

&ldo;建建！&rdo;蔡淑芬泣不成声，&ldo;他抓住我了！他还活着！&rdo;

在蔡淑芬握住王建的手的全过程中，高辛他们始终没有停下来，一直在不停地凿着手上的石皮。王建的手还能动，这个事实让每个人都受到了鼓舞，大家手底下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快点把王建从石头中解救出来。

凿了好一阵之后，高辛停了下来，疑惑地望着这只手：&ldo;怪了。&rdo;

&ldo;怎么了？&rdo;蔡淑芬连忙问。

高辛指着那手，皱紧眉头道：&ldo;怎么这石皮老凿不干净？&rdo;

&ldo;是啊，高老师，&rdo;一个助手道，&ldo;我也发现了，诺，&rdo;他指着王建的食指，&ldo;这根手指我都剥了三次了，每次剥得干干净净，一转眼又冒出石皮来了。&rdo;

&ldo;你把手放开。&rdo;高辛对蔡淑芬道，又命令其他人暂时停下工作。蔡淑芬不情愿地放开了儿子的手。高辛仔细看了看那只手，用手摸了摸，叹了一口气。在他的指点下，霍晨光和其他人这才看出来，这只手和刚从石头中被凿出来时已经完全不同，手的表面仿佛结了一层灰白色的厚茧，摸上去很硬，敲起来有响声。假如蔡淑芬不是太激动，应该早发现这只手的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