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沈然答道:“吕朋我是要回的,却是要先陪司徒督校回家奔丧后,再与他一同回来。”
“哼!
什么司徒宏,该是张澍宏。
倚仗司徒将军家的名号,乳嗅未干官至五品,难道还要再在那些武林好汉,朝廷大将面前耀武扬威不成?”
见沈然并未回应孙业,宏眸光冷然着注视他,突然说道:“无论谁也不必随我回家,你军务在身,更耽误不得!”
宏说着又看了看那些倒在地上的马匹,继续道:“座骑都被张毒死,你们要另外制办些,我是无需这个…”
宏见沈然凝视自己,却不开口,苦涩一笑:“沈…七爷,宏就此告辞了…”
司徒宏说完,对沈然一抱拳,又对其他人说道:“孙业前辈,水行,婉玉,你们一路保重。”
司徒宏凝神屏气,单足点地,施展了轻功,飞身而去。
宏只觉得耳边风声作响,他用力倾听,依然没有其他响动,宏突然满心悲凉,也不知为哪一桩,竟觉心有绞痛。
他双眼一闭,用足内力,行得飞快。
这样竟走了一个多时辰,司徒宏再无力气,只好停下,慢慢行走。
又走了一阵,只听身后马蹄声越来越,宏回头望去,只见沈然一人飞奔过来,他来到宏跟前,却没下马,只在马上说道:“方才贤弟走得太急,未能与你道别,特过来说一声。”
司徒宏站在地当中,只惊异地注视对方。
沈然下马接着说道:“我会在吕朋等你,若你不再回去,我可到柳家村寻你。”
见宏依旧呆在那里,沈然狂然说道:“你听好了,我沈然不比别人,出身将帅世家却酷爱众人所鄙夷的商贾之为,虽为男儿之身却偏好在男子身下huan爱,更别说曾经荒诞不羁乃至与十几个美色少年每日赤身lou体在房中淫乱。
不要讲你为张之子,即便有人说你是沈家后代,只要你、我两相情愿,沈然什么都敢做得。”
司徒宏一改原先严肃神态,苦笑道:“哥哥不是只用情于有头有脸的体面之人嘛?”
“从前那些侍卫家奴确实令我鄙视,倒是后来见明月所为,我便想或许自己错了。
原来我沈然眼里盛不下的仅是那些个胆小却懦,自轻自奸之人。”
宏听着对沈然微笑,没再答话。
沈然也笑,然后说道:“没想到,一时间发生这许多事情,你还竟从容。”
宏无奈一笑:“不从容,又能怎样。”
沈然点头,又问:“你不再回吕朋了?”
司徒宏沉下脸,低头想了片刻,说道:“还没想好,不过我心里放不下那边,恨不得将那吕朋鞑子统统灭掉。
若主帅要我回去,若我养父在天之灵要我回去,我从此不做司徒督校,只当个普通士卒也一样为我中原效力。”
沈然静静凝神宏半晌,才道:“好,我等你!”
他说完上马,略带了带缰绳,对宏深情一笑,竟有道不尽的妩媚风流,然后掉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扬鞭策马,飞奔而去。
***
司徒宏披麻带孝来到自家院门前,门框之上白绡绕,离别三年,再回来,竟是如此悲惨凄凉,而在这里自己得到无数关怀爱护,却不是自己生身父母之家,心里百感交织。
开门,院内凌乱煞气,又推正房双扇门板,父亲灵柩映入眼帘,司徒宏再也忍不住心中痛楚,嚎啕大哭扑到跟前,侧屋内冯氏闻听声音跑了出来,顿时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还是宏先止住哭泣,忍着心中悲苦连忙劝慰母亲一番。
冯淑秀又将司徒海如何不顾自己安危为附近几个村子消灾去病的事讲了一番,自司徒海过世,每日都有许多乡亲前来吊唁,只这几日人才渐渐少了。
司徒宏边听母亲讲述,边望着母亲衰老面容,想到此人不仅是母亲,更是自己恩人,心痛不已,又不能过多表lou,生怕令母亲越发伤感。
以后母子二人又商量出殡之事,直到天色已晚,宏张罗些简单饭食,并劝母亲多吃一点,然后到父母房中,将火炕生得暖些,让母亲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