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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她将碗抬高，汤汁悉数灌进贡政嘴里，他不情不愿地眯着眼，被动承受，喉结滚动吞咽。

奶奶早已等在旁边，等陈安珩喂完贡政醒酒汤，她就拿着打湿的热毛巾来给他擦脸，动作有些重，贡政的脸被压在毛巾下面，鼻腔挤出闷哼。

奶奶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还念叨着：&ldo;臭小子，你皮糙肉厚的，叫个什么鬼，涂的什么玩意，也不好擦掉。&rdo;

费了老大的劲才给他擦干净，奶奶又给他脱了鞋将人推到炕里头，用被子给他裹上，端起水盆往外走，对陈安珩说：&ldo;我把水倒了咱就回去。&rdo;

&ldo;好。&rdo;

陈安珩又坐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撑着拐杖从床上站起来。

还没站稳，手臂被人攥住了。

她垂眼，见贡政不知什么时候从炕里头滚到了她边上，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耷拉着却倔强地仰脖瞅她，&ldo;你去哪?&rdo;

&ldo;回家啊。&rdo;她眨眨眼。

&ldo;这里不是家吗?&rdo;

&ldo;不是。&rdo;

&ldo;那我要跟你一起回家。&rdo;他眼底光影明灭、忽闪。

&ldo;你明天还有正事要办。&rdo;

&ldo;什么正事?&rdo;

&ldo;……&rdo;也许是因为夜深了，陈安珩反应有些迟钝。

她愣了会儿，两人无声对峙，僵持。

奶奶等了许久不见陈安珩出来，又回来寻她，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走进来。

&ldo;要不我们等他睡着了再走?&rdo;

小臂上那只手还紧攥着，陈安珩颔首，&ldo;好。&rdo;

她重新坐回去，对贡政说：&ldo;我不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rdo;

他松了口气，躺回去，因为困极，很快睡着。

两人终于得以离开。

一路上，奶奶都有些欲言又止，直到进了家门，才说出口：&ldo;阿政很喜欢你。&rdo;

陈安珩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她还没想到该如何回应。

陈安珩没睡好。

大清早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她眼睑下方一圈青黑。

八点多钟，她坐在廊檐下刷牙。

门口喜轿经过，乐队奏着大喇叭走在最前面，敲锣打鼓的，后面跟着花轿，新郎胸口缀着大红花，昂首挺胸走在轿边，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贡政就在其中。

西装确实非常不合身，白天看起来就更明显了。

裤腿肥阔，但是太短，贡政脚上灰色的棉袜露出来，秋裤还塞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