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想起了顾佐仪,令她不明白的是,那种失去时的心痛为何会和现在的痛心这般相像?
安笙不敢相信,她与师父朝夕相处这些年,虽心生倾慕,却不曾有过动心,她又怎会喜欢上一个恶魔!
白楉贤的声音几近失控。:“然后呢?你如何打算?别告诉我,你想回到他身边。”
安笙无力的笑,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去回答,曾经她的确想过留在他身边,以皇后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但到现在她还没找到留下的理由。
若只是朋友,她为何要留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但一切都晚了,因为她已经做了。
“停车!”白楉贤突然恼了声。
车夫不知所以,匆忙勒紧了缰绳。
马车尚未停稳,白楉贤已经跳了下去,车外,只听他又吩咐道:“送她回宫。”
马车再次缓缓驶动,平稳前行,而白楉贤没有上车。
安笙想,她一定是将他气坏了。
师父以往其实很少对她生气,这一次想必是真的恼怒了。
她唇角的笑靥逐渐消失,身体窝在车角,双臂环住身体,视线淡漠的望着窗外。
安笙也很迷茫现在的自己,可冥冥之中,好像就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
当她来到坤宁宫时,这里似乎并没有异样,因此她也稍松了口气,至少能说明半斤没有被拆穿。
安笙直接步入了公孙淑媛的寝宫,推开了她的房门。
听到动静的半斤,警觉性的起了身:“是谁?”
这几日她在宫里一直提心吊胆,时时刻刻都担忧着安笙的安危,她听宫女长鸢提起,说是皇上与贤妃一起摔下了悬崖。
安笙本以为她睡了,却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动静也能吵醒她,由此可见,她似乎做这个皇后,做的十分的不安。
半斤走近时,见是安笙,便立马泪眼汪汪的扑了过去:“主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还能见到主子,真是太好了。”
同样安笙的心里也觉得真好,抱着她安抚道:“好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我这不是没事嘛!”
半斤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我才没哭呢,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安笙拍了拍她背,笑了笑:“嗯,你没哭,我们家的半斤是最坚强的,才不会哭鼻子呢。”
半斤小脸上笑意盈盈,点了点头:“主子,你不知道,这几日我有多心虚,每次都险些被察觉,还好我机灵,用谎圆了过去,才骗过她们。不过看到主子安然无恙,我就放心多了。”
安笙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恩,在宫里暂时别到处乱跑,小心行事,好好呆在自己的宫里就好了,过几日我便进宫来替代你。”
半斤已经厌烦了这个身份,嘟囔着嘴:“那主子一定要早些入宫,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主子为何宁愿呆在宫外,也不愿进宫了。
可是主子,往后你若真替代了皇后,那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用公孙淑媛的脸过日子?而且我们也要一辈子都生活在宫里了。”
安笙严肃的问道:“半斤,你老实跟我说,你愿意留在宫里吗?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留你。
这些时日我也看出来了,你喜欢王良,对吗?我可以让你和他远走高飞,过你们自己的生活。”
听她如此说,半斤反而有些气恼:“主子说什么呢?我从浣邺一直跟着你来到北盛,在这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我又怎么可能不愿意跟随你?再说我才不会喜欢那个死板的人!”
说到后半句时,她脸色微红,声音也越发的细微。
安笙看着她,无奈的一笑,想想她身边的确需要留一个能够信任的人:“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们就先以后再说。”
话落,安笙望了眼外面的上弦月:“好了,这天色不早了,你早点歇息,记得少说少问,祸从口出,要管好自己的嘴,明白吗?”
“恩。”半斤自然也明白,转而又问道:“主子打算如何处置公孙淑媛?”
安笙其实也还没想好,沉声说道:“暂且关押起来吧,她还不能死,一旦她死了就没有她的血喂养易容的蛊虫,如若不然我们也很快就会被察觉,待一切都安置好我再入宫。”
因为这易容的蛊虫还得需要公孙淑媛的血来喂养,才能换成她的脸。
半斤送至门前,不放心的又说了句:“主子在宫外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