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常德不解询问,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皇上要做什么?”
君修冥苦笑,却难得耐心的解释:“如今丫头时日无多,耽搁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二哥为人多疑,绝不会接受朕的任何条件。如今,朕只能将她交到他的手中,朕早已知道,白偌贤是二哥的人,只有他能得到解药救她一命。”
伪装成张太医的白偌贤将头低的极下,一切都如他所料,帝王果然知道了。
反倒是常德一惊,不假思索道:“此事万万不可啊,皇上,宁王与那个白偌贤蛇鼠一窝。
若将贤妃交到他手中,便等于间接落在宁王手中,她便会成为宁王要挟皇上的筹码。届时,我们只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君修冥修长的指轻抚在额头,淡淡苦笑:“二哥想要的左右不过是三样东西:圣朝江山,公孙淑媛,还有朕的命。无论他想要哪个,朕都可以给他,但朕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皇上!”常德沉重的一唤,声音沙哑的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君修冥深邃的眸子,此刻却是极亮的,坚定的丝毫不容动摇。
如果没有遇见她,或许,他对安笙的遗憾将会一直遗憾下去,好在,上天待他不薄,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
或许,爱情本身就是一种毒,致命,无解。
他心甘情愿为她深陷,心甘情愿为她万劫不复,即便葬送江山,葬送性命,他亦在所不惜。
因为,她值得,她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出宫的马车在平坦的宫道上一路前行。
天空中飘起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细细的雨丝,如离人缠绵的泪。
君修冥靠坐在马车之中,车壁上嵌着几颗牛眼大的夜明珠,在暗夜之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怀抱着昏迷不醒的人,抱得那么紧,好似下一刻就会失去她一样。
每一次的分离,都是如此的痛苦,无论是前两次,还是如今。
他一直压抑着所有的感情,却每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
“丫头,你就是我今生的劫数吗?”他捧着她绝美的小脸,低低的问道:“如果是,那么,我告诉你,我心甘情愿接受,所以,你别想逃。”
话音微落,他低头吻住她唇瓣,深情也忧伤。
马车在距离丞相府不远处缓缓停下。
车外,常德的声音响起,低低的,也带着几分沉重:“岂秉皇上,白府到了。”
“嗯。”君修冥淡应,却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
这一次的离开,再次相见,只怕遥遥无期。
白偌贤在乎她,这一点君修冥心知肚明,这一次,他将她亲手送到他身边,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他会嫉妒,会发狂,会痛不欲生,可是,这些都抵不过她的命重要,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修长的指温柔的穿透她发丝,他额头抵着安笙的额头,彼此的气息纠缠着:“丫头,你曾说过:天上人间,有你有我。现在,让朕来告诉你……”
他的唇慢慢游移,停留在她耳畔,温柔呢喃:“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丫头,答应我好好活着,等着我……”他深深的吻落在她唇上,辗转反侧,难舍难离。
一颗冰冷的泪珠无声滴落在安笙面颊,多少年了,他竟不知,自己原来还会哭。
马车外,常德低声催促:“皇上,白少爷已经回府了,要尽快将娘娘送过去才成。”
君修冥用厚重的狐裘裹住她身体,而后将她抱出马车。
常德躬身上前,从他怀中接过安笙,而后大步走向白府门口。
常德将安笙放在白府门口,敲响府门后,躲在了一旁。
不多时,小厮打开了府门,看到安笙时先是一惊,而后快步跑了回去,很快,白偌贤便出现了,将安笙从地面上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