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们可以逃离飞船,&rdo;艾尔接口道,&ldo;给发报机装上高性能天线……&rdo;
&ldo;或许他们正在监听我们。&rdo;尤利说,费尔迦点了点头。他们早巳习惯了在苏联某些部门的这类勾当一‐也许我应当说他们对这类事更警惕些。
大家顿时默不作声,面面相觑。我们在自己的飞船上成了船友们的俘虏,这情形真是奇特。话题又挑起了,不过声音要比先前小得多。等说到采取什么措施时,大家产生了分歧,嗓门又抬高了。
&ldo;他们盲目地背弃委员会,我管不着,我可不会冒生命危险去阻止他们。&rdo;尤利说。
&ldo;你看我们该怎么办,韦尔?&rdo;安德鲁甚至没有正眼看一下尤利,问我道。他似乎对我没有参加讨论有点不高兴。
&ldo;我看我们还是静观事态发展,他们一让我们走,我们就乘&lso;赭鹰&rso;号回火星去,然后再把我们知道的情况报告给有关当局。想在这儿阻止他们只能是自讨苦吃。&rdo;
安德鲁也不喜欢我这个主意:&ldo;我们应该战斗,消极地坐在这儿只会对他们更有利,委员会会知道这件事的。&rso;&rso;他满腹狐疑地看着我说:&ldo;你是斯旺的好朋友,对不对?难道他什么也没向你透露吗?&rdo;
&ldo;没有。&rdo;我感觉到自己的脸涨红了。大家都在看着我。
&ldo;你是跟我们说他让你陷入这般境地,没有给你任何善意的忠告或者说点什么吗?&rdo;道金斯问。
&ldo;没错。&rdo;我厉声说,&ldo;你看见了,我是在无线电报室的,道金斯。我和大家一样对叛乱感到十分意外。&rdo;
可道金斯根本不相信,其余的人也在犯疑。大家都知道斯旺是个老实人,他这么欺骗一个好朋友不大合情理。接下来是一阵漫长、尴尬的沉默。道金斯站起身来:&ldo;我会另找一个时间和你们再商量商量。&rdo;说完就离开了休息室。我突然也气不打一处来,掉头走了。回头再看看休息室里那些惊慌失措、疑虑重重的人们愁眉苦脸地围在一起,面前摆着五颜六色的饮料球杯,我想,他们一定给吓坏了。
回到房间时,我发现有两个人搬了进来。一个是娜塔莎&iddot;玛尔柯娃,另一个是玛丽&iddot;安娜&iddot;考特伏斯卡娅……都是blss的工程师,也是sa的苏联分会成员。她们告诉我,另外两艘飞船正在腾出地方来,以让他们工作更方便些。娜塔莎124岁了,是空气更新方面的专家;玛丽&iddot;安娜108岁,是个生物学家,主要研究废物回收系统中的藻类和细菌。她俩都是从&ldo;莱蒙托夫&rdo;号搬来的。据她们讲,在夺取&ldo;莱蒙托夫&rdo;号、切断和火星的无线电联系、再兜了个圈到太阳背后和&ldo;赭鹰&rdo;号会合之前,这条飞船在小行星带盘桓了近四个月。
这突如其来的事儿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我踅回到大厅,然后去了我房间拐角的那个小休息室。在那儿我碰到了&ldo;莱蒙托夫&rdo;号的一个头儿,他不是sa的成员,叫伊凡&iddot;华伦斯基,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叛乱之前,他一直是委员会派驻船上的警察头目。我不喜欢他
他属于那种古板、蛮横的苏联官僚,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让别人俯首听命的卑鄙小人。我从他身边走过时,好像他没怎么注意我。我想,道金斯大概更合他的胃口。他们这种人被权力威慑了多年,早已自觉自愿地为权力的延续卖命了,这恐怕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信条。但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又转回房间,新室友已经把我的东西搬到上铺去了。我原来搁东西的下铺已被娜塔莎占了。玛丽‐安娜打算睡在墙壁与天花板相连的角落里。她们的行李一捆一捆的,放得满地都是。我用英语和她们聊了一会儿,我还试着说了些蹩脚的俄语。她们都很善良,经过刚才那个乱哄哄的场面,我倒还是更喜欢和沉静、无所求的人呆在……起。
那天晚上,斯旺来看我,问我是否愿意和他共进晚餐。我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
&ldo;真高兴你不再生我的气了。&rdo;他唠唠叨叨,巧舌如簧,一如从前。可我不得不提醒自己,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就在sa理事会里担任要职。可见我又了解他多少呢?&ldo;闭嘴,别说了,我们去吃饭。&rdo;我说。他多少是乖乖地没吭声,带我穿过黑洞洞的大厅,来到公共餐厅。
我又一次环顾这个地方,设想着这儿变成星际飞船公共餐厅的模样。大家穿着灰色调的太空服走向食品柜台,按下按钮点自己想要的饭菜,大多数人从不抬眼看菜单。这些食物有的是飞船上自产的……色拉、蔬菜汁、鱼、扇贝肉、鸡肉、兔肉、山羊奶酪、牛奶、酸牛奶……‐有的无法更新补充,如咖啡、茶叶、面包、牛肉……很快这些东西就会吃光,到那时大家只得在封闭的盘子里吃船上自产的东西,用球形杯喝饮料。我看着所有这些精细的东西在我周围转动,真有一种日本茶道的气氛。
&ldo;你必须一直加速,&rdo;我说,&ldo;你不能长时间地呆在失重环境中,否则会要你的命的。&rdo;
他笑眯眯地说:&ldo;我们搞到了四十二箱铯。&rdo;我瞪大眼睛看着他。&ldo;真是太妙了,埃玛,这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盗窃,这起码也是一种看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