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逼视令人难受,我挣扎一番才作出回答。&ldo;即使他的理论是错误的,&rdo;我说,&ldo;他的工作仍然是必要的。科学总是这样。他所做的工作仍然有价值。&rdo;
她的脸逼近我。&ldo;尼德兰德会同意吗?&rdo;她叫道。她用一个指头点着我:&ldo;或者你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试图隐藏事情的真正后果?&rdo;
&ldo;不!&rdo;我说,并软弱无力地向她回击,&ldo;说来说去,这还是你的错?&rdo;
&ldo;那只是你这么说,&rdo;她冷笑道,&ldo;但是你清楚这是你的错。这是你的错。&rdo;她咆哮起来,向我逼近,她的脸离我只有几英寸:&ldo;是你在摧毁他,他,还有冰柱,你……&rdo;
有一个什么响动。我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身子下面的枕头,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我的心在狂跳。我擦了擦眼睛,抬头一看……霍姆丝站在那儿,俯身看着我,眼神冷静,像医生在看病人(她的头发盘在头上)……我猛地翻身坐起来,她却不见了。什么人也没有。
我踢开床单跳下床,扑到门边。门是从里面锁着的,虽说我不记得自己锁了门。事实上我敢肯定我没锁。黑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汗臭,充满了影子。
我跑到控制板旁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灯亮得刺眼,磨光的木板上到处是……道道白光。房间里空空如也。
我久久地站在那儿,让心跳和呼吸逐渐慢下来。
我走过去揭开盖板检查床底下,可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与地板平齐的台子。
我想那个俯身看我的形象可能是全息图,便整个房间转着圈在木板上寻找有什么孔洞。
但梦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有一台机器可以在心内制造形象,就像全息在体外制造的一样?那个夜晚我再也没睡着。
&ldo;多雅先生。&rdo;
&ldo;什么?&rdo;我正在打瞌睡。
&ldo;多雅先生。&rdo;是霍姆丝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
&ldo;什么事?&rdo;
&ldo;太阳35分钟后在土星升起,我想你大概会愿意看看。非常壮观。&rdo;
&ldo;谢谢你。&rdo;我心想她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ldo;我来。&rdo;
&ldo;好。那我在圆顶房间等你。查尔斯会给你带路。&rdo;
查尔斯领我进去时她正盘腿坐在那儿,向外注视着。
房间向卫星外面突出,所以那透明的圆顶既是地板,又是墙壁。土星在一堵墙外,只比花托表面略高一点。
这个行星仍在黑暗中,只有它的极冠闪着暗绿的光,好像是从内部照明的。在侧面的那些光环现在看来很薄,像磨得发亮的镰刀一样闪光。
&ldo;土星的大部分质量都集中于内核,&rdo;霍姆丝说,但并没有转过头,&ldo;外圈大气层很稀薄,以至于太阳升起来之前就可以看见穿透它的阳光。&rdo;
&ldo;这就是那暗绿的光了。&rdo;我小心翼翼地说。在极地附近那发亮的绿色越来越明亮,而且由于土星黑暗一面的映衬显得更为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