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然。”库特夫人又说了一遍。
于是,麦克唐纳正了正帽子,转身走开了。
库特夫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快地叹了一口气。吉米·塞西杰在饱餐了一顿腰花和熏肉之后,这时也来到露台上,站在她身旁。他也叹了口气,但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今天早上真是好极了,嗯?”他说道。
“是吗?”库特夫人有点心不在焉,“哦,是的,大概是吧。我没注意到。”
“其他人呢?在湖上划船吗?”
“我想是吧。我是说,如果他们在那里划船,我不会觉得奇怪。”
库特夫人转身回到屋子里。特雷德韦尔正在端详那把咖啡壶。
“噢,天哪,”库特夫人说道,“那位先生还没……”
“您是说韦德先生吗,夫人?”
“对,韦德先生。他还没下来吗?”
“没呢,夫人。”
“已经很晚了。”
“是很晚了,夫人。”
“噢,天哪!我想他大概要下来了吧,特雷德韦尔?”
“是的,夫人。昨天韦德先生是十一点半下来的,夫人。”
库特夫人瞟了一眼钟表,差二十分就到十二点了。她心中不免有些怜悯。
“真是难为你了,特雷德韦尔。你得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在一点钟之前又要准备好午餐。”
“我已经习惯了年轻绅士们的生活方式,夫人。”
他说话声音不是很重,但责备的意思很明显了。教堂的主教在责备一个无心犯错的土耳其人或异教徒时也会用这种口吻。
库特夫人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幸好这时门开了,打破了她的难堪。一个表情严肃、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探头进来。
“哦,您在这儿,库特夫人。奥斯瓦德爵士请您过去一趟。”
“好的,我马上就去,贝特曼先生。”
库特夫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鲁珀特·贝特曼是奥斯瓦德爵士的私人秘书,他穿过落地窗,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而吉米·塞西杰还悠然自得地在那里看风景呢。
“早上好,黑猩猩,”吉米打了个招呼,“我想我得去给那些该死的小妞们献殷勤了。一起去吧?”
贝特曼摇了摇头,顺着露台和旁边的窗户走开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吉米咧嘴一笑。他和贝特曼以前是同学,当时贝特曼就戴了眼镜,是个不苟言笑的文静男子,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竟得到了一个“黑猩猩”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