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的宅子就在隔壁,与他们这处仅有一墙之隔,来回方便,加上找东西,最多不超过两刻钟的时间就能有结果。
晏三儿借着端茶抿水的间隙看了看老神在在的三叔公,两人相视一笑,安心落意。
宁莞一直注意着,将他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弯了弯唇,不动声色。
没什么好担心的,占卜一途顺应天时万物,本就玄乎,信她自己解出来的卦象就是。
那头小厮敲响宅门,与管家道明来意,三人一起去了湖边亭,然后依言找了东南方两侧栽满桃柳树的小道仔细搜寻,连一簇一簇的浅草丛都不放过。
三叔公府上的管家姓陈,蓄着短襞,将将不惑之年。
今天早上便是他将玉牌找回来,亲手递给三叔公的。
他看着前方弓着腰,全神贯注满脸慎重的两个小厮,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玉牌好好躺在老爷子书房里呢,他们能找得到那才是怪事。
陈管家这样想着,也没什么心思跟着胡闹,步履缓慢地抬手拨拨草,做做样子。
脚边的野水仙开得正盛,金黄如盏,玲珑多姿,他伸手拔了碍事的一笼车前草,还未直起腰身,便陡然听得前头一声惊呼。
&ldo;找到了!&rdo;
&ldo;是玉牌,真是玉牌!&rdo;
陈管家拽着车前草的手一抖,瞪大了眼,&ldo;啥?找到了?&rdo;
前头的小厮转过身来,晃着浅碧色的系绳儿递给他看,巴掌大的玉牌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稍稍近前去便可见上头雕刻的晏家三叔公的名姓。
陈管家两眼发懵,&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两个小厮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激动的,他们忙着赶回去复命,也没什么空闲跟陈管家唠嗑,拱了拱手就一前一后飞快蹿离开,跑得老远。
两人走后,陈管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下了十足的力道,痛得他抽眉抖唇,倒吸一口凉气。
青天白日的,顶着大太阳也不禁两股战战,环顾左右。
这事儿也未免太过古怪了。
小厮将玉牌带回呈上时,三叔公正在喝茶,二人所言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唬得他猛地呛了一口,紧紧撑着桌角,咳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