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气氛忽然凝滞下来,唯有白衣少年一瞬不瞬地望着镜子,口中喃喃着自己变丑了的话。
四个人一路无声,很快便转过拐角,消失在了人群的视线。
海空之上,凌天依旧凌空而立,眼睛扫过脚下模糊不清的阵法,以及分部在各个位置的洢水宫众人,目光异常锐利。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一凛,忽然转过身子,御器飞向人烟鲜至的海岸边那一片葱郁的森林。
强大的聚灵气气场携着狂风,横扫过来,整个林子都发出沙沙的声响。
杜茗裳拖着死猪一般昏睡不醒的少年穿梭在林子中,蓦然感受到后面排山倒海的聚灵气气息,整个人猛然一顿,一颗放下的心紧紧地拽了起来。
有人追来了,是凌天?
他怎么会知道她已经脱离了阵法?
不仅如此,他竟然知道她就逃往这片林子。
果然不愧为洢水宫的最年轻却最具实力的宫主,片刻便判断出了敌人的去向。
不管如何,手中拖着个死猪,要想加快速度的话,真的有些困难,只怕就算自己全力逃跑,还没有抵达离痕接应的地方,就已经被凌天给追上了。
而这段逃跑的时间也可能给凌天联系援军的机会,到时候定然会更加麻烦。
既然如此,干脆先解决了再说。
杜茗裳在林子里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将死猪一样的少年放在地上,迎敌而立。
原本这个林子鲜少人至,地上的杂草已经半人来高,若想从林子里穿过,而不使用聚灵气的话,必定会留下痕迹。
经验丰富的凌天便是根据草木倾倒的程度,很快判断出了杜茗裳逃跑的方向,并迅速地追了过来。
远远的,他便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正迎面站着,似乎在等待自己。
只是……
等待自己的为什么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
他看着杜茗裳脸上的面具,不由脱口,“无波?”
语毕,人已经站在了离杜茗裳百步远的地方。
他愣愣地看了杜茗裳半响,又道:“不,你不是无波,无波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照镜子,对于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走我洢水宫的客人?”
他刚一落下,便已经看到了地上的少年。
于是手中发决一握。寒意森森的水蓝色长剑便握于手中,直直地指向杜茗裳。
杜茗裳感觉到剑尖的寒意,忍不住呸了一声,学着凌远的口气道:“你大爷的什么客人?这是我家孩子,失踪了两年,原以为是死了,没想到被我在洢水宫找了出来,我儿子告诉我,不是他不回家,而是被你们洢水宫给藏了起来。你大爷的还好意思说他是你洢水宫的客人?你们洢水宫究竟要不要脸?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藏起我儿子?”
“什么?”凌天一脸震惊,手中冰寒的长剑也忍不住斜了斜,“你儿子?他是你儿子?”
杜茗裳冷声道:“没错,这小子就是我儿子。怎的?话说凌天,我真没想到你们洢水宫这么卑鄙无耻,如今我来找回我儿子,没有找你们算账就罢了,居然还敢追过来质问我,简直是欺人太甚,若是今天我没有找到我的儿子。我儿子便不知道要被你们这群人渣囚禁到何年何月,更不知道要受多少年的苦,真他大爷的卑鄙无耻,肮脏龌蹉,我呸。”
凌天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变换,最终在嘴角挤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如今毁坏了我洢水宫,又偷走避水珠,我便一定要将你们抓回去,都给我留下。”
语罢。剑尖一指,便已经栖身而上。
深蓝色的苍乾仙缘阵瞬间升起,冰冷的水汽腾腾蔓延,将凌天笼罩在里面,似烟似雾。
然而一点剑尖却锐利异常,带着势如破竹之势,横空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