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祁渊与姜月仪自然又相见,因离别在即,便愈发缠绵起来,一直到后半夜才歇下。
随着二人的呼吸慢慢平缓清浅起来,姜月仪悬了好长一段时日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已经是最后一日了,今日过后,她与祁渊应该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祁渊本来就不在伯府中居住,甚至她与祁灏成亲时,他也没有赶回来观礼,能够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兼这几日府中一直有风声,祁渊已经同祁灏说过,这回祭完祖之后,除非伯府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祁渊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冯氏一直不喜祁渊,祁渊在伯府不会自在,虽还未提及分家一事,但祁渊这一走,又特意去支会了祁灏,无异于是彻底分开另过了,倒也省去冯氏再分他一笔钱。
姜月仪当做趣事听着,却也有几分不解,祁渊未免也太过好欺负,就这么自己老老实实走了,年纪轻轻手头又没几个钱,还被贬了官,要如何成家立业,说起来冯氏甚至没有为他相看过亲事。
不过他再也不回来,对姜月仪来说倒也算是一桩好事。
这边姜月仪正胡思乱想着,出神地盯着帐顶一只绣在玉兰花枝头的喜鹊看,一时没顾着身旁的祁渊在叫她。
“窈窈。”一直到祁渊叫到第三声,姜月仪才回过神,漫不经心地应了他一声。
祁渊以为是她累着了,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思及明日就要离开,却更为怜爱身边之人。
他长这么大未曾体会过情爱的滋味,也不甚明了,然而这几日夜里陪在自己左右的人却是切切实实的。
婢女们的身世大都孤苦,往后怕也艰难,窈窈就是被冯氏推到自己这里来的,她又何曾能为自己做半分主,如今已成了他的人,今后好坏都要凭他所为。
他的生母秦姨娘从前算是父亲身边的贴心人,甚至与冯氏前后脚怀上身孕,也由此引来冯氏绵绵无尽的嫉恨,冯氏是一个合格的主母,但唯独在秦姨娘一事上,她任性地没有退让过一步,她不再打理家务,也不再理会夫君,以此逼迫夫君与宠爱的妾侍断绝,最后她成功了。
不久在府中倍受冷落和欺凌的秦姨娘郁郁而终,一生潦草收场,留下祁渊孤苦于世。后来老承平伯又纳了不少妾侍,可冯氏都对她们和颜悦色的,颇为宽待,祁渊小时候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父亲也去世了,他竟从冯氏明明盈满了泪水的眼中看见了冰冷,那时才忽然懂了。
不是冯氏恨秦姨娘,而是秦姨娘刚好是那个人。
可是他的母亲又何其无辜呢?
想到母亲,祁渊再度看向身边躺着的人。
窈窈的出身与秦姨娘相似,他不想看见秦姨娘的悲剧再次发生,更不愿自己成为那个始作俑者。
姜月仪应了祁渊,却又不见祁渊说话,便拿手肘去捅了捅祁渊,祁渊定了定心神,才道:“我日后不会再回来了。”
姜月仪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并不意外,倒是从祁渊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