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三试的事情,都在江家求婚后头,舅母同你说句贴心话,谢家的婚事和江家的续弦,若让你自个儿拿主意择选,你要选哪个?”
“我。。。。。。”
李无忧攥了攥冰凉的手心。
谢家和江家,她会选哪个?
谭婉起身,与李无忧对视,“舅母告诉你,这世上先是握在手心里的,才是最重要的,其次便是真心。”
“舅母,我。。。。。。真的没得选了吗?”李无忧双眼微红,焦急的握住谭婉的温暖有力的手。
谭婉轻轻拍了拍李无忧的手背,一本礼单交到李无忧手上。
“你的婚事自己要有个决断,我和你舅舅也是见谢家诚心,掂了这礼单的重量,才仔细考虑这门婚事。”谭婉温声道,“你先回房好好歇着,这几日有了打算,再同谢家说个明白。”
其实,顾家夫妇在给李无忧择婿一事上,也是诸多考量,有几桩适宜的,递到上京也是遭了驳回,随之而来的是上京世家子弟的画像。
皇上的意思,谭婉也是摸了个门清,嫁个扶不上台面的上京子弟,人也得在他眼皮下。
明白这一切,她自是不会考虑江晏,位高权重又如何,他但凡有本事,也不会拿发妻的嫁妆去填国库,他哪里是要娶续弦,江家早和李云渡沆瀣一气,朝堂多数官员皆是真金白银笼络来的,他要的是补上国库空虚帐子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妻子!
但这个人,绝不对不能是李无忧!
顾家已经失了顾舟月,他们不能再失了她的孩子!
谭婉抱着李无忧,说了些贴心话,李无忧恍恍惚惚的听着应着,不做太多反应,也是对这门婚事多有抗触。
谭婉哪里不知李无忧的念头。
谢家武将出身,出了一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换做哪家姑娘都不愿嫁他为夫人。上京的闺门不愿嫁,谭婉是知谢泽鹤出身寒微,凭着年少莽劲得来如今的地位,朝中又多沾亲带故,他谢家孤木难行,嫁去也是矮人一头。
想得多,嫁得也难。
于李无忧而言,她需要的,是真正握在手中的一切,高门婆媳尔虞我诈,还是留给贵女们来做,嫁个省心的,比一切都好。
“舅母,容我想几日。”
李无忧缓了许久,她缓缓抬起疲惫的眼眸,露出一抹凄苦的笑,“晚些给谢家答复,免得。。。。。。”她眼前滑过少年掀起帽檐,一瞬而过的面容,克制着声继续道:“免得误了靖远侯的终身。”
谭婉得了李无忧的应允,心头舒缓一笑,房门打开,兰芝领着李无忧走在廊下回房歇息,院内雨打芭蕉,声音脆脆,如击小鼓。
她心思繁重,握着谢家的礼单,紧了又紧。
到底,要不要答应这门婚事。
父母的死,她想弄个明白,避开江家求娶,能走的路只有这一条了吗?
李无忧进了房门,兰芝伺候她洗漱后退下,房门再度合上,她翻动厚重的礼单,里头全是谢家地契田亩,足见诚心。
她真的要嫁给谢思空吗?
李无忧合上礼单。揉了揉针扎般发痛的太阳穴,沾上枕头后,困意袭来,窗户留了一丝缝,淅淅沥沥的雨声浸入梦中。
。
李无忧再睁眼时,身穿麻衣丧服,和一众皇孙女眷站在紫宸殿外,她听到小太监念着诏书,嘉景在位二十年,因积劳成疾,久病不愈去世,三皇子李云渡为新帝。
她听完圣旨,刚要抬头,可身子由不得她控制,硬是与她反向拉扯,头埋在地上,刺骨的冬雨淋透了衣衫,她双目赤红,面露嫉恨,指骨发出咔嚓咔嚓声。
天色阴郁,丧钟笼罩在皇城之上,雨声渐大,小太监同李无忧耳语两句,她木讷的抬起眼,撑起跪下许久的身子,脚步一瘸一拐的跟着太监,到了一处荒废的宫殿,宫门大开,殿内躺着一具具尸体,白布覆面。
阴风刮过,廊下的灯笼吱呀吱呀的摇晃,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