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聊城疯狂传小道消息,说什么您打算在那破岛上重操旧业,甚至还有传你要去当酒吧驻唱的,需要我帮忙打假吗?]
过了会儿,备注为[李言复]的男人,又快速蹦出几条消息。
[律师团借你也行,友情价,打八折。]
江沥垂下眼皮,给他发了张酒吧即将开业的广告。
李言复:[?]
江沥:[开业友情价,九八折,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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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旅游,肖因刻意没有设置闹钟,但可惜的是,不到六点,她再次从同样的噩梦里惊醒过来。
梦很模糊,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好像开始是湛蓝的天,教学楼外温和摇曳的樱花树。
结束的时候,却变成烧不完的灰烬,像灰色的雪,往血红的天空倒着下。
肖因搓了搓麻木的指尖,从那种未散的恐惧感里回过神。
看了眼外边熹微的晨光。
反正睡不着,她索性披着外套起来,把这两天陆续送到的画架,从堆满乱七八糟杂物的暗房里搬出去。
在阳台上依次排开晾晒。
软松木的气息,被腥甜的海风源源不断送过来,肖因望着海天一线处乍泄的天光。
灰蒙蒙的心情好了点。
画架搭好,她给自己泡了杯茶,准备慢慢等待日出。
却意外接到高中室友林茗朗的电话。
“我前两天在北欧出差忙糊涂了,才看到歇阳集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牵扯到你吧?”
这些年,由于记忆锐减的毛病,肖因不得不把关系网控制在十个人以内。
林茗朗是她为数不多还一直联系的朋友。
肖因盯着远处拍击礁石的海岸线,拨开碎发,笑了笑。
“我两个月前就辞职了,跟这事关系不大。”
“辞职了?”林茗朗愣了下,火气蹭地窜上来,“辞职了他们还逮着你这只羊毛薅呢?那什么建筑还没完工就坍塌的事情,我看着就处处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设计项目,我是跟老师参与过,但很早就提出异议,他们一意孤行,我当时直接退出了。”肖因慢慢捏着画笔,随意勾了几笔,“我的方案自然也被否决了。现在他们估计是图穷匕见,刚好想找个背锅的,混肴视听吧。”
林茗朗是律师,脾气不算好,一眼看出怎么回事,当下直接骂起来。
“听说歇阳集团的董事长快不行了,肯定又是几个鳖孙内斗争权,搞出来的祸事!我早就说你该出来自己开工作室,乌烟瘴气的简直浪费了你天赋,这些混蛋……”
肖因久违地听到她的妙语连珠,甚至愣了下神,才低笑起来。
“咳咳,算了,都不重要。”
肖因语气认真,下笔却迟缓。
“不重要了,我后边都没打算继续干这一行。”
林茗朗戛然而止:“不做也好,不急,你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