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着自己清醒地沉沦,坠落深渊。
如果一定要描述她现在的状态像什么——
小房东周橙子的话很对。
跟吸了猫薄荷似的。
明明抓心挠肺。
但她每天干坐在绿港里,除了一掷千金,再没其他办法排解心底的与日俱增的后悔和烦躁。
直到今天。
从浴缸里坐起来的那一刻,肖因终于忍无可忍,突然想明白了。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不就是雇个模特当许暮的替身吗?
又不是缺这点钱。
想通以后,肖因简直是神清气爽,也不急着去赶趟了。
她悠悠地给自己化了个妆,又换了登岛那天穿的水绿色长裙,才出发往绿港走。
抵达酒吧时早就过了暖场时间,酒保都跟她混成熟人了,殷勤地把她请到常呆的角落。
“肖因姐,位置给您留着呢,”他说着悄悄凑近,“你来得巧,下一个刚好民乐队。”
肖因心不在焉地摆摆手,连酒保试探着问她,今天推出了新品,要不要给她来杯时。
她也只想把人打发走,随意点点头。
肖因盘算着怎么去后台,下一秒,熟悉的怪异前奏响起。
她骤然抬头——
幽蓝的冷光,在男人脸上裁剪出泾渭分明的交界线。
他那头一次性的金发已经染了回来,黑色微曲,慵懒地耷拉。
留在光里的那只左眼低垂着,竟然显得几分温柔迷离。
肖因心跳一凝滞,强忍着拿出画板的冲动,耐心听了一首歌。
唱的是一首很冷门的民谣。
絮叨的诉衷肠,生生被唱成了在要死不活的边缘上反复挣扎的感觉。
听了几天这种完全不在调上的发疯唱法。
肖因居然都习惯了,甚至还能熟练地从中发现歌手走没走神,有没有不耐烦。
但显然旁边新来的没习惯,难以置信地跟同伴吐槽了几句。
“这些点歌的,真的不是单纯看脸吗?”
她的同伴轻轻托着下巴:“就冲着这脸,要我我也愿意花钱啊。”
肖因心不在焉,慢慢抿了口酒保推给她的新品。
恍惚中没留意今天的度数偏高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奔着这张脸来的,并不在意他唱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