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姜半月看出来了,余奥对搭积木也不感兴趣。
他只是屈服于了她的一声“哥哥”。
这时年仅五岁的她,和年仅八岁的他都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她将利用一声“哥哥”对他为所欲为。
王娴娴带姜半月告辞时,余智梁在一楼的客厅喊余奥下楼送客。
余智梁喊第一声时,余奥没出现。
余智梁喊第二声时,音色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姜半月下意识地往王娴娴身后一躲,王娴娴也打圆场,连声说不用送,不用送。
余奥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在余智梁的注视下下楼,对王娴娴和姜半月彬彬有礼:“慢走。”
王娴娴受不起:“余律师把儿子教得真好!小大人儿似的。”
姜半月又觉得怪了,小区怪,客厅怪,游戏室怪,小孩就是小孩,大人就是大人,小大人儿更怪。
余奥站在余智梁身边,目送王娴娴和姜半月离开。
他厌恶王娴娴——与王娴娴这个人无关,是他厌恶每一个来家中做客的女人。
他厌恶父亲的风流。
八岁的他不知道的是,父亲对谁风流,也不会对王娴娴风流。昔日,余智梁还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他对王娴娴伸出援手,不是做善事,是看准了大鑫建设在容市的地位,看准了作为王娴娴的代表律师能赢得怎样的关注度和声誉,相较之下,律师费不值一提,也难怪他“好人做到底”,只按最低标准收取。
余智梁押宝押对了。
这几年,他为王娴娴的案子竭尽全力是不假,但借媒体和群众的声音从中获利更是数不胜数。
对他来说,王娴娴这个角色可比“女人”有价值得多。
姜半月走了几步,拧过身子,对余奥大幅度地挥挥手:“哥哥再见!”
王娴娴从不强求女儿有礼貌,她知道,小孩子最懂真心换真心。
余奥的手垂在身侧,不自觉地抬了一厘米,收住,幅度小得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再出于教养,抬手到脸的高度,还了姜半月一句:“再见。”
父亲在身边,他不能“失仪”。
等王娴娴和姜半月从视线中消失,笑容从余智梁的脸上隐去。
他看到了儿子胸前的冰淇淋渍。
儿子下楼时,他就看到了。
就一丁点儿。
是搭积木时,姜半月非要喂余奥。余奥在吃与不吃之间两难,还是吃了,不小心掉了一丁点儿在胸前。
余智梁一把揪住余奥的衣领:“谁允许你在楼上吃东西了?”
余奥没吭声。
吃了就是吃了,他没什么好辩解。
更何况,辩解没有用。
他试过。
他也试过求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