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你做的,”姜半月带了哭腔,“我就想吃你做的。”
她懂事好多天了,甚至懂事好多年了,今天露了破绽。
像是积木被抽走了最下面一块,全倒了,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哭得大声。
姜半月有媛媛一家人哄着。
王娴娴住在六人病房,病友也都是癌症。她这一哭,太有感染力了,各有各的揪心,各有各的难处,哭作一片。
哭出来比憋着好。
最难熬的这一晚,王娴娴和姜半月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姜半月对媛媛妈说想早上过生日。媛媛妈措手不及,说蛋糕还没买,打卤面也来不及做了。姜半月指着桌上的馒头,说用馒头当蛋糕。
她不是想早上过生日。
她是想早上许愿。
蜡烛插在馒头上,姜半月闭上眼,双手合十,心中念念有词:我的生日愿望是妈妈早日康复,只要妈妈能早日康复,我……我……
姜半月“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下文。
八岁的她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能拿什么和老天爷谈条件。
这阵子,小伙伴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谁喜欢谁、谁追谁、谁跟谁搞对象了……诸如此类,上学聊,下学聊,天天聊。
看来,搞对象是一件美事。
姜半月的睫毛因为许愿的虔诚而颤颤巍巍:只要妈妈能早日康复,我一辈子找不着对象也没关系!
这时,媛媛妈的手机响了。
大清早的,聒噪的铃铃声给人一种会带来坏消息的错觉。
姜半月的眼睛闭得更紧了,睫毛根陷进眼皮。
许愿的机会一年一次,今年更是关乎妈妈的身体,她不能草草结束。紧迫感排山倒海,她在惶惶不安中加码:不只是我!还有余奥,余奥一辈子找不着对象也没关系!
她不是诅咒余奥。
相反,这代表着她对余奥至高无上的欣赏。
和老天爷谈条件,她一没爸爸,二没钱,三是个学渣,人微言轻,轻如鸿毛,毛遂自荐……怕是也没用。
余奥就不一样了。
他什么都有。
他是她认识的人里面,最出类拔